“……”
江一言面無表情。
她是怎麼從他剛才的語氣裡聽出捨不得的?
“薩里和你……”她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還沒開腔,傅靖笙便截斷他,聳著肩膀道:“你別再說不關我事了。不關我事我也被捲進來了,我現在有知情權。萬一出點什麼意外……總得死個明白,你說是不是?”
她說這話時,江一言的臉色忽明忽暗地變了幾次。
“別老惦記著死不死。”他咬牙切齒,像是受不了她的質疑,所以用盡全力往她腦子裡擠壓這種信念,低啞的嗓音裡透著深可見骨的寒冷和壓抑的怒火,“我說了不會讓你死,聽不懂?”
“刀槍無眼啊。”女孩輕笑著答他的話,聽語氣竟彷彿比他還看得開,“倘若現在外面進來個人二話不說對著我腦門就是一槍,你又能怎麼阻止呢?”
男人不說話,薄冷的唇抿成鋒利的直線,唇角沉沉下壓。
“沒關係的江一言。”
她的聲音突然傳來。
在這死寂又緊張的氣氛裡,像靜靜流淌的溪水,乾淨而透明,讓人能一眼穿透,卻捕捉不到任何情緒,“是我自己選擇回來的,和你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不用這麼焦慮這麼害怕,也不用把我當成你的責任,知道嗎?”
男人一震。
他是在焦慮嗎。
他會害怕嗎。
怎麼可能。
時至今日,他遇到過的任何困難都迎刃而解,無一例外。
他是江一言。
無所畏,無所懼的江一言。
這又不是他第一次瀕臨生死邊緣,有什麼可怕的?
如是想著,拳頭卻攥得死緊,指節泛白。
“雖然這話說的不吉利,我也明白你不愛聽,但是,如果一定要死的話,和你死在一起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死法了。”女孩說著說著,想起什麼一般,笑音更清澈,風一吹,幾乎能想見眼前的水面上有一片波光粼粼,“這樣,我們下輩子就可以一起投胎了。”
男人喉結一滾,有深沉的怒火,有冷漠的不屑,有千言萬語堵在嗓子裡,最終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二位聊得挺開心的,是在交代遺言嗎?”門外飄來不輕不重的笑語,蓋著一層虛有其表的優雅,其下卻是深不見底的邪佞,“小子,上次讓你僥倖逃了以後,我原準備留你們一家多活幾年的。你瞧瞧你,非要揪著我不放,自己撞在槍口上不說,還連累身邊這個小美人。”
江一言聽到這聲音,身體瞬間僵直。
傅靖笙注意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便也抬眸朝門口看去。
那裡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歐洲男人,容貌成熟,眼神如裹著濃霧。
傅靖笙只能看出這人應該和他們的父母一個輩分,具體年齡卻看不出來。
一旁,江一言沉著聲音,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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