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晚,江一言在基地的行政樓裡,接到了家中秘書打來的電話,“少董,您上次讓跟進的那張照片的出處有著落了。”
男人站在窗邊靜靜聽著秘書的彙報,眼神逐漸與天邊的夕陽一起沉到暗無天日的海平線以下。
削薄的唇裡最終吐出幾個比夜色更加晦暗深沉的字眼:“等著,我馬上回去。”
……
傅靖笙到家以後被勒令裡三層外三層的清潔消毒,泡澡泡到幾乎浮腫了,傅三爺才勉強點了個頭。
她對她爹的重度潔癖一直很不理解,因為這些毛病在對待她媽的時候影都找不著,導致她總在懷疑她爹是不是裝的。
當然,米董事長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基本不會髒成她這個樣子。
洗完澡,傅靖笙正穿著睡衣坐在床上、雙手扶著厚厚的毛巾在頭髮上一通亂擦,房門忽然在此時被敲響。
傅靖笙懶洋洋地問了聲:“誰啊?”
“我。”成熟冷淡的女聲。
傅靖笙像被人放火燒了屁股一樣“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把毛巾扔在一邊,理了理頭髮,對著鏡子調整好表情,開啟了門,“媽,你怎麼來了?”
米藍穿著一件斗篷式的披肩女士西裝,搭配職場風的修身連衣裙,畫著淡妝,一截白皙的藕臂從披肩裡伸出來,交疊在胸前,女強人的氣質一覽無餘。
“洗澡洗了這麼久。”米藍眯眸打量著她,“我不是說了有事找你?”
傅靖笙大氣不敢出,“我擦乾頭髮馬上去。”
她爹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頭髮滴著水進書房的。
“不必了。”米藍淡淡道,“在這裡說也一樣。”
傅靖笙乖巧安靜地聽著。
“老實說,我以前想把你培養成我的接班人,但是你從小就喜歡攝影,所以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再多的財富買不來你開心,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米藍這話著實震到了傅靖笙,她心裡剛生出一點微末的感動,就被女人接下來的話打斷:“所以,你要是能把商勵北或者江一言其中任何一個搞定,家裡的公司就不愁沒人接管了,懂嗎?當然了,江一言最好。”
傅靖笙聽呆了,半晌,扶額道:“媽,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不。”說起這件事,米藍也恨得牙癢癢,“我就是想讓你段姨看看,她兒子再怎麼優秀也得拜倒在我女兒的石榴裙下!區區一個孟不悔就難倒你了?你要是真喜歡江一言那小子就去把他泡到手,好好殺一殺你段姨的威風,你是不知道當年我和她打賭的時候她那個趾高氣昂——”
“哈?”
傅靖笙一頭霧水。
米藍驀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恢復長輩姿態,穩重老成道:“反正你記著,我和你爸不是白讓你出去浪的。你是家裡唯一的女兒,追不到江一言,你大學畢業就給我乖乖回家裡上班!”
“……”
傅靖笙心裡一緊,忽然覺得自己對江一言的需求更加迫切了一點。
“你別以為你揹著我和你爸在外面搞的那些小動作我們都不知道。”
米藍這麼說著,傅靖笙只覺得心跳都停了下來,“14歲你就敢拽著你茂叔叔的兒子替你擋刀開什麼工作室,你真是出息了。”
傅靖笙心驚膽戰,頭埋得很低,“我、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