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又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轉過頭來瞄把心。
手心裡出了一層汗,傅靖笙的心跳都比平時劇烈了不少。
“槍不要抬太高,穩住。”男人伸出兩根手指壓在她的槍上。
就兩根手指而已,看似尋常,可是傳遞出來的力道,已經讓傅靖笙費勁力氣也抬不起來槍口了。
她皺眉看著他,“你把手拿開行不行?”
態度非常不耐的樣子。
男人的面色驟然沉鬱了幾分,心中冷笑,這就開始嫌他管得多了?
他就多餘操她這份心。
“你知不知道子彈飛出去的速度是多少?一瞬間產生的摩擦力有多大?做的功轉換成熱量是多少度?你手按在槍管上不怕燙著嗎?”
女孩眉頭皺得更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瞧著他,認認真真地說:“你把手放開,我自己可以,不然萬一燙著你,心疼的還是我。”
江一言怔住。
——你的手按在槍管上不怕燙嗎。
光天化日之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江少校就被這輕巧的一句話說得怔在原地。
良久,他“呵”的輕笑出聲,閉眼,斂去眸中逐漸深暗的光。
怎麼會不怕燙。
從他13歲起,就被迫接觸這些高危的東西。那時他還小,年輕又逞強,經常搞得滿身傷痕累累。
這雙手,也早已不知被各種銳器傷過燙過多少次。
可是,沒有人和他說過這些話。
因為關心他的人都不清楚這些——他一個男人自然不會跑去和母親撒嬌,也不會告訴妹妹和不悔,如今,卻是他最厭惡的女人莽莽撞撞地問了出口。
男人薄唇抿成線,臉色仍是冷硬,手卻緩緩抬起,依言收了回來。
傅靖笙再次轉過頭去瞄準。
他望著她的後腦,頭髮高高束成馬尾自然垂落,沒由來地想起早晨他叫她起床時,女孩那頭烏黑柔軟、傾在枕頭上的長髮。
五指緊握成拳。
傅靖笙第無數次深呼吸,全神貫注地握著手裡的槍。
一槍打出去,她肩膀都震得發疼,可是那枚子彈卻尷尬地落在了靶盤最邊緣。
她愣愣望著那一幕,有點失落,頭頂傳來男人幾不可聞的笑,失落頃刻間化為惱怒,“你笑什麼?”
“傅大小姐不是無所不能嗎?”他淡淡道,“這個成績,你拿得出手嗎?”
傅靖笙看了眼身旁顧向晚的靶盤,三顆子彈的落點都比她這顆準了不是一點半點。
再對上男人嘲弄的目光,傅靖笙徹底惱了,“教不嚴師之惰你懂不懂?你看看人家的教官都手把手的教,你不願意教我就算了,讓我的教官回來!”
她說完這話,真的伸長了脖子去看剛才那位男教官去了哪裡。
江一言臉上的笑意原本就沒多少,短時間內散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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