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他的行事風格,聽到她剛才那些話,第一反應明明該是拒絕說: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但在那一瞬間,他想到的還真不是拒絕,而是想問她,身體哪裡不舒服。
她的臉白得不像話,又隱約透著更不像話的紅,看起來……很不健康。
這個念頭讓江一言有點莫名其妙的惱火,再想到她那句“說不定哪天我就死心了”,他面如霜色,鷹眸緊攫著她的臉,傅靖笙只覺得被他冷厲視線掃過的地方面板都刺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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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沉沉冷笑一聲:“還有力氣和我說這麼多廢話,看來你是真的沒事,倒是我擔心得多餘了。”
傅靖笙心裡一窒,閉上眼,並不想和他爭辯了,輕輕“嗯”了一聲,“那我回去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這次,江一言沒再攔她,也沒再追她。
可她卻能感覺到,那沉甸甸的目光一直就定格在她身後,讓她這一路都如芒在背。
……
雪梨吃完飯,正打算去校場散散步,便見有人逆著光從食堂門外走進來,夕陽的餘暉被他沉篤的步伐踏在腳下,他整個人身上圍繞著一股光都照不亮的冷峻煞氣,如寒山日晚,萬木霜天。
食堂裡的學生陸陸續續吃完飯,端著飯盒去洗,路過男人身旁時,同時被他顛倒眾生的俊顏和生人勿近的氣場驚呆。
女生們想要多看一眼,又不敢多看一眼,只好從他身側走過,又回頭偷偷地看他的背影。
雪梨注意到她們的視線,想起商勵北陪她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被人看了一路。
不過那時候她心裡除了小小的驕傲以外,更多的其實是不高興,想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捂上,不給看。
銀耳倒好,不用別人幫他捂,他自己就能將這些無聊的女孩嚇退。
雪梨站起身,迎了上去,商勵北也睨了他一眼,問:“開會捱罵了?”
怎麼一副心情don到谷底的樣子。
江一言沒心思理會他並不好笑的玩笑,兀自將雪梨打量了一遍,才溫溫淡淡地開口叮囑道:“吃完飯不要馬上回宿舍睡覺,出去轉轉,消化好了再去休息。”
雪梨乖巧點頭,想起什麼,還是皺眉說:“我想先去看看傅……靖笙。”她心虛地瞥了商勵北一眼,慶幸自己及時反應過來,沒把“傅小三”三個字說出來。
商勵北知道這丫頭和阿笙向來不對付,目光忽明忽暗了一陣,倒也沒計較。
倒是江一言搭了話,語氣仍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冷漠,眸間的溫度降得讓人打哆嗦,“看她幹什麼。”
她不是好得很嗎,需要誰去看?
她憂心忡忡,卻還是懨懨耷拉著眼皮道:“我剛才忘了說,在校場上身體不舒服的其實是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為了帶我去醫務室,但不管怎麼樣,我想去看看她。”
商勵北寒眸一眯,凜然的視線直射過來,“你說什麼?她怎麼了?”
果然一提到傅靖笙,商勵北才有點反應,像從性情溫和疏淡的機器人一下變成有血有肉的人類。
這過於激動的反應,讓雪梨不禁看了銀耳一眼。
她突然想,銀耳好像也是這樣。
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見得多了,真正留在心裡的就少了。就像海水越深就越難激起波浪、峽谷越大就越難聽見回聲,大多數時候,外人能看到的就只是他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深沉又冷漠的臉。
可他在面對傅靖笙的時候,也會像商勵北這樣,情緒來得自然而然,不加掩飾。
雖然不同的是,商勵北是關心和愛護,銀耳則是嫌棄和厭惡。
但至少,從小到大,在銀耳臉上能看到的足以稱之為情緒的波瀾起伏,幾乎全與傅靖笙有關。
心不受控制地開始往下掉。
這就是紅棗臨走前說的“反常”嗎?
是啊,厭惡和鄙夷,衝動和過激,那些清晰濃烈的明晃晃的情緒,難道還不反常嗎?
“江一諾,我在問你話。”商勵北見她發呆,口吻又在無形中加重了些,眉間戾色暗暗驚人,“她怎麼了?”
雪梨心情低落,被他這麼一嚇更是慌張,搖頭說:“我不知道。”她訥訥說完,回憶起了一些被忽視的細節,遲疑道,“我記得她倒下之前把自己的袖子挽了起來,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哦,對,她最開始把自己裹得像個球,我還在想她會不會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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