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說出去也太禽獸了。
商伯暘一度認為是自己到了年紀,有所需求,身邊該出現一兩個異性來壓一壓他身體裡的躁動不安。
他知道,女孩遲早是屬於他的,這是兩家長輩早就定下的婚約。
男人大多比女人現實,他沒考慮過什麼自由結合,什麼戀愛結婚,過程無所謂,他只關心,最後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是他。
卻忽略了他那幾年的舉動,或多或少傷了這個敏感驕傲的女孩。
十八歲啊。
她還沒經歷過初戀,就被他早早定了下來。
商伯暘一邊告訴自己,就順著她的心意,她想悔婚便讓她悔,反正最後她也逃不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邊又著實被她的行為氣得不輕。
她是真的竭盡全力爬也想從他身邊爬開啊。
現在得知他們其實是早便是兩情相悅的,商伯暘除了喜悅,還有點心疼。
如果他不喜歡她,如果他真就放她走了,同意她悔婚的要求了,她要怎麼辦呢?
躲在家裡偷偷哭嗎?
她會哭嗎?
她不會。
她只會坐在椅子上,眼神空空地看著空氣,當有人過去逗她時,一拍那人的手,呲牙咧嘴道:“莫挨老子,煩不煩?”
十幾歲的小孩,連情緒都淡薄膚淺得可笑。
可笑,又那麼讓人心動心軟。
……
陸七七醒來的時候,商伯暘已經不在了。
她揉著眉心,看著陪床的狗腿子,“我睡了多久?”
狗腿子誠實回答:“六個小時。”
“……”那還真是夠能睡的,難怪天都黑了,“商伯暘呢?”
“商總早就走了。”
“啊?”陸七七以為自己聽錯了,眉毛挑得老高,“他走了?”
走了?
走了??
他們現在不是應該你儂我儂如膠似蜜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嗎?
狗腿子點頭,“走了。”
“臥槽。”陸七七恨得咬牙切齒,拿起手機就給男人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那頭男人很快接了,她不由分說,張口就是一句:“商伯暘,老子反悔了,不當你未婚妻不和你結婚不做你太太了!”
男人反應很平靜:“好。”
陸七七一愣,指尖像被什麼刺中,縮了縮。
她不確定地問:“你答應了?”
“答應了。”
陸七七一口氣險些沒倒上來,心上輕輕裂開一道縫隙,有溫熱的東西逐漸流失。
她閉了下眼,感受著這種流失的滋味,忽然很想抬手給自己一個嘴巴。
忍了又忍,她笑開,故作輕鬆道:“我就說嘛,商總你想通了就好了。我們還是不合適的,我配不上您龍章鳳姿,人中翹楚。所以我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商伯暘聽著電話裡她的聲音,又隔著門看著女孩坐在床上,目光空洞望著空無一物的牆面的樣子,心疼得一陣痙攣。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親眼見到,光是她在電話裡這輕鬆玩笑的態度,他真的要以為,她解脫了。
他不吭聲,陸七七便說:“那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