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臉上都是震驚不已的表情。
她腿一軟,險些跌跪在地上,扶著牆往後撤了兩步,“你們……”
顧千鈞最先反應過來,當機立斷道:“抓住她!”
助理二話不說上前禁錮住她的胳膊,“二小姐,得罪了。”
顧千秋連掙扎都沒掙扎,她呆呆地看著屋子裡倒在血泊中的人,開口語氣輕渺得如煙似霧,“顧千鈞,那是誰?”
男人寒眸一凜,墨色凝固在眼底,悄愴幽邃,“你不認識他?”他嗤笑,“他不是你做夢都想殺了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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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秋瑟瑟發抖,緊繃的神經只消再扯上一分就要斷了。
“顧千鈞!”她聲音都變了調,“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你為什麼也在這裡,為什麼?!”
顧千鈞走上前來,看到她崩潰的模樣,心裡一擰,剛要抬手去碰她,卻被她躲開。
她看他的眼神帶著萬分的戒備和警惕,顧千鈞頓了頓,收回手,面無表情道:“我說過,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你不該跟過來的,千秋。”
顧千秋內心深處還在顫慄不止,可她腦海裡倏然劃過什麼念頭,許多不可思議的猜測像被一根線串連起來,逐漸清晰鋒利。
“你叫了媒體和記者,還有邵玉城……”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想幹什麼!”
顧千鈞比她高出一頭多,站在她面前低眸看她時,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再加上深濃的譏誚,更顯現出兩人實力和力量上的差距,“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他容顏淡漠,無動於衷,“你無需同情他們兩個,姑父是辦事不力,罪有應得。而邵玉城,他對你做過多少過分的事你比我清楚,我會一件一件找他算。”
顧千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瘋了嗎?你要嫁禍給他?!”
“別擔心,不算嫁禍。”顧千鈞踢了踢腳下那把槍,“這上面雖然沾有邵玉城的指紋,但只要花時間仔細排查,就能查出是指紋後來被人故意做上去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可能要失去自由身,受一陣子牢獄之苦。”
顧千秋愕然,“你圖什麼?”
“我有不得不讓他失去幾天自由身的理由。”顧千鈞波瀾不興地回望她,“而且,私心來講,我希望他身敗名裂。就算刑警能還他清白,老百姓也不會信的。你是做公關的,你比我清楚這群愚民的心態,只要出事的是達官顯貴,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他們都會拍手稱快。反之,若那位達官顯貴先是被抓進去,最後卻又無罪開釋,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顧千秋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他們不會聽取所謂的“官方”通告和解釋,他們只會覺得,是因為邵家有錢有勢,四處疏通打點,換他逍遙法外。
且不說邵氏的股價會不會一落千丈,他這樣做,等於把邵玉城後半輩子的清白名譽都釘在了恥辱柱上,任人置喙。
就像一盆髒水,一旦潑出去,洗不乾淨了。
顧千秋怔了很久很久,紅唇哆嗦了下,輕聲開口:“他為什麼會來?”
顧千鈞目光不變,冷靜而運籌帷幄,“我以為你不會問出這麼傻的問題。”
猜想被證實,顧千秋閉上眼,心中滿是酸澀和淒涼。
他為什麼會來。
因為她在啊。
“你跟他說了什麼?”她閉著眼問。
“沒什麼,只是讓他知道,有個老男人騙你到了酒店、意圖不軌而已。”
千秋強壓下心頭的悲苦,睜開褐瞳覷著眼前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男人,“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為什麼是我?”
她們離得很近,可顧千秋還是無法透過男人黑眸中肆意彌散的濃霧,看清他深邃的眼底究竟是何種情緒。
她只聽到顧千鈞慢條斯理地開口:“因為,他正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別人攔不住他。”
他說得平靜,可整個過程,他自己都捏了把汗。
江臨不在,邵玉城就是iap的負責人。倘若實驗基地因他不慎釀成事故,邵玉城難辭其咎。而且研究所隸屬中央,一切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形同於十萬火急的大事。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阻止邵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