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你是什麼時候、又是被誰傷害了?
“不過我倒真是有事想麻煩你。”她走出兩步,想起一些事,又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
被她這樣望著,邵玉城縱使有萬分不甘不願,也只能化作沙啞的兩個字:“你說。”
顧千秋踟躕了一下,直言不諱道:“我需要三十萬。”
她頓了頓,從手上褪下一枚戒指,“當然,這麼大一筆錢,肯定不是白和你要,我一定會還你。作為擔保,這個東西,我先壓在你那裡,等我還清了這筆錢,你再把它給我。”
哥哥給她的戒指,她自然不能拿去當掉。
而三十萬,也不是什麼小數目,她不能毫無誠意就貿然向邵玉城開口。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男人一雙黑眸卻倏爾像是被打翻了墨硯,漆黑的墨色在他眼底沉緩地流動著,他就這麼看了她半晌,竟不知自己該先開口問哪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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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重重閉了下眼,逼退眼中又一次拍打上岸的冷厲和質問,努力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具有殺傷力。
“你就是為了這三十萬,才委身於那個老男人的?”
顧千秋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嘆了口氣,“我確實想過和他借,但是還沒開口,就被你攪合了。”
“攪合……”男人咀嚼著這兩個字,眸光一剎陰鷙,心頭又搓出一抹幽幽的火苗,他竭力壓著,問,“戒指是誰送你的?”
顧千秋這次沒猶豫了,“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邵玉城冷笑,“顧千秋,你是想不到藉口了,所以用這種拙劣的謊話騙我?”
顧千鈞人現在還在國外,哪有空給她送什麼戒指?就算是託人帶回來、或者郵寄回來的,當哥哥的送妹妹戒指,又成何體統?
顧千秋道:“你不信自己打電話問他。”
邵玉城逼仄的眸光一瞬也沒離開她的臉,“我真的會去問。”
“問吧。”她無所謂。
然後,他又提出第三個問題:“你要錢做什麼?”
顧千秋沒具體回答,只說:“私事。”
“你想要什麼名牌包包、衣服,我可以直接送你。”
“不,我只要錢。”她說,“給我錢就可以。”
邵玉城聽到這話,腦子裡有根弦終於崩斷,“給你錢就可以?他給你錢,你就可以朝他賣笑?”
愈發咄咄逼人的質問,顧千秋卻像不在意似的笑開,“有什麼不可以的?他不給我錢我也得對他笑。”
她垂著眼簾,“再怎麼說,他也養了我將近八年。”
邵玉城驀地一震,眼裡浮起些許不可思議。
“他是……”
“我姑父。”
顧千秋從斷奶開始就被送到了姑姑家,直到姑姑死了才回到顧家。這件事,邵玉城知道,但他從來沒見過她姑父,只聽顧千鈞說過一次,她姑姑的死和那個男人脫不開關係,因為這個,顧千秋似乎是有些恨那個男人的。
恨歸恨,畢竟是養育之恩。
那些年,姑父和姑姑一樣,是真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邵玉城心中一緊,再看到她眉眼間的涼薄和寡淡,他的手都開始抖,“千秋……”
想說什麼,卻被她打斷,顧千秋現在什麼都不想再聽他說了,她把戒指往他手心裡一遞,“交給你是相信你能幫我保管好,不管你有多討厭我、多看不起我,我都拜託你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能在我還清你錢的時候把這枚戒指還給我。”
邵玉城心裡擰得更厲害,他收攏五指,把她的手和她遞來的戒指一起攥進掌心,澀然道:“顧千秋,戒指你自己拿著,錢,你需要我給你就是了,你不必……”
“別了。”她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們還是有個擔保比較好。”
說著,她又笑了,“畢竟我好像就長了一張騙人的禍水臉,不值得被人相信。”
“不,我信你!”他用力扯了下手臂,險些把她捲進懷裡,低低的嗓音在她耳畔環繞,回聲陣陣,“我信你,顧千秋,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