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城逼迫自己鎮定下來,忽視心底那些山呼海嘯來勢洶洶的情緒,沉聲道:“如果你告訴我,我會等到你的答覆,然後和你解釋清楚再離開。”
葉楚笑得更悽然了,“所以還是要離開?邵玉城,昨天只是她顧千秋生日的前一天,卻是我們在一起第一天的紀念日。你這樣,把我置於何地?”
“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然後我和她各自不高興一晚上?”葉楚已經完全不想聽他的解釋了,“我們才在一起一天,趁我還沒有陷進去太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們是否還有必要繼續下去。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女人我能感覺得到她對你的用心。不信你去問玫玫、問阿左,或者去問她本人。”
邵玉城想也不想便道:“不用問。我說她不喜歡我,她就不會喜歡我。”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她不是個女人。”他道。
葉楚震住,“你說什麼?”
邵玉城岑薄的唇抿成一條線,半晌,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像是苦笑,“不,應該說她討厭當個女人。”
他一字一字,緩慢地說著,不知是要說服葉楚,還是要說服自己,“她絕不會讓自己的生命屈從於他人的意志,戀愛對她來說是太影響她情緒的東西,這種東西她不需要。她這輩子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不會為任何人結婚生子,明白嗎?”
……
顧千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剛一進門就被她父親和顧夫人攔住。
父親坐在沙發上,一如既往的威嚴,“千秋,昨晚你哥哥回來了?”
她想,他們這麼問,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於是也不瞞著,點頭道:“是。”
顧夫人立刻就急了,“他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顧千秋,你哥哥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人,你知道他現在有多忙嗎?你是要死了還是怎麼了,好意思舔著臉讓他大老遠專門跑回來看你?”
顧千秋沒什麼情緒地聽著她顛倒是非,這種事情很常見。
其實顧夫人自己也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他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他不想做的事,也沒人能逼他。
他的來去都是自己拿的主意,顧千秋能說什麼呢。
但她畢竟是顧千鈞的親媽,這種時候總不能說是自己兒子不懂事,所以一股腦全都賴在了她頭上。
顧千秋也不辯解,只是安安靜靜地垂眸道:“我知錯了,顧夫人。”
“哎,你說你,說不了兩句就上火,當哥哥的回來看看妹妹怎麼了?”顧千秋的父親見顧夫人罵完了,才馬後炮一般打起了圓場,皺著眉,端起一家之主的氣勢,道,“千秋,今年你24歲了。”
“嗯。”準確地說,不是今年,是今天。
當然,他們也不會記得。
“有沒有中意的人選啊?”男人手裡轉著兩個文玩核桃,“女大當嫁,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以後的事了。我聽說你和邵家的小公子一直玩得不錯,不打算發展一下嗎?”
雖然今天到家之後父母說的這些話句句都在扎她的心,可是加在一起,也沒有“邵家的小公子”這六個字扎得深。
顧千秋突然就累得不想開口,連應付都不想應付了。
她低著頭,淡淡道:“不打算。”
“人家看不上你吧?”顧夫人冷笑,斜眼睨著她,“邵家那是什麼人?整個華中華北數得上名的大商場全都是他們家的產業,生意都快做上天了,能看得上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