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問他:“你是誰?”
“邵玉城。”邵玉城在句首省略了“小爺”兩個字,以顯低調。
“邵玉城。”顧千鈞緩緩唸了一遍他的名字,饒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那眼神也彷彿在嘲笑,“既然你提到盧卡斯數列,想必不會不知道,當盧卡斯數列步數為二,即n=2的時候,就會形成我所說的斐波那契數列。而自然界中很多植物的花瓣,萼片和果實都是按照後者以螺旋結構排列的。”
……
頭向前一磕,邵玉城猛地睜開眼,將擋住視線的t恤衫的帽子拽到背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翹著椅子,仰面朝天睡著了。
他扶住額頭,看了眼班裡眾人和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老師,長舒一口氣。
是夢啊。
下課後,班裡氣氛逐漸熱烘起來,一群男生圍著他,表情諂媚道:“邵小爺,您訂的球衣和球鞋都送到了,真的是aj的限量款啊!穿著肯定他媽的舒服!這次我們不拿第一都對不起邵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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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邵玉城懶洋洋地一擺手,不當回事,閉上眼隨口問道,“東西呢?”
“學生會的負責人拿走了,說是大賽主辦方統一保管,已經送到崇明瞭。”
邵玉城“哦”了一聲,“崇明”兩個字,讓他腦海裡又浮現出了一張美豔端方的臉。
不過那個女孩是從來不屑於湊這種熱鬧的,她才十幾歲,就已經作為上流社會的名媛教科書行走在各式各樣的宴會酒席中了——人人都說她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只有邵玉城從兒時便知道這些都是假象。她骨子裡,其實是個傲慢又冷淡的人。
他還在兀自閉目沉思著,又一個男孩接過話茬,語氣曖昧下流,“不過你還別說,剛才崇明那邊來接東西那姑娘,長得也太幾把漂亮了!老子光是看看都想操她。哎,都是私立高中,咱德馨怎麼就沒有人家那種天仙似的大閨女呢?”
他邊說還邊掃了眼四周的女同學,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
另一個男生道:“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吧,那是小丫頭是崇明的校花,姓顧,叫顧……”
“顧千秋?”被圍在中心一直昏昏欲睡的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三個字從他的薄唇裡吐出來。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所覺,竟同時看到一向慵懶、什麼事都不往心裡去的邵小爺似乎皺了下眉。
他們怔愣時,邵玉城已經不耐發話了,“我在問你們話,耳朵聾了還是嘴巴啞了?”
“啊對!對!就是顧千秋!”幾人一起反應過來,連連道,“邵小爺……你認識她?”
這下眾人是看清了,他是真的皺了眉。
皺得死死的,滿臉煩躁,“我也不想認識她。”
有不要命的還敢多嘴問了句:“邵小爺是怎麼認識她的?”
那個顧千秋雖然名氣大,為人卻極其低調。
邵玉城側頭望著窗外榕樹茂密的枝葉,兩道俊眉越擰越緊,最後系成了一個死疙瘩。
怎麼認識的?還不就是那時候——
小顧千鈞當著眾人的面冷笑道:“剛才你問我記住了嗎,請問,除了你的名字,還需要我特別記住什麼?”
邵玉城在旁人似同情似譏諷的目光中尷尬地低下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沒什麼。”
“你沒有了?”顧千鈞似笑非笑道,“正好,我有。”
他揚手一指,指尖正對著邵玉城身後的那個女孩,那個,還被他牽著手腕沒放開的女孩。
“誰說我顧家人不過爾爾?你記清楚,她也姓顧!”
邵玉城猶被五雷轟頂,頓時感到人生寂寞如雪,讓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個女孩居然也是顧家人?
……那麼誰能告訴他,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我叫顧千秋,顧千鈞是我哥哥。”她仍站在他身後,平靜地說道,“請你記住這個名字。”
就真的記住了。
第一次見識顧氏兄妹的變態之處,就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其實顧千秋並沒有做錯什麼,可惜兩個人的開啟方式不太對。只要是個男人,經歷了這些就不會再想和她有點什麼。
同樣的,作為一個男人,邵玉城也不會把自己丟臉的事全算在她頭上。
畢竟整件事裡讓他最咬牙切齒的其實是顧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