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前面一句句埋下的火藥被最後一句話驀地引燃,於他空曠的胸腔裡炸裂開來,威力大得他差點承受不住。
彷彿血肉橫飛,骨骼盡斷,有那麼一剎那,江臨竟然好像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在理智有所反應前,他已經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這一個動作來的急,她腳步剎住時險些撞進他懷裡。
段悠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顫了顫,為這突如其來竄入鼻尖的、屬於男人的清冷味道。
只聽他略啞的聲音沉沉從頭頂落下,連笑聲砸在她心上都重逾千斤,“聽你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段悠,你就沒做過一件虧心事?”
段悠腦海裡警鈴大作,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瞳,不知怎麼就忽然心虛了,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很熟悉。
就是她第一天聽說江臨把她的名額換掉時,她衝到辦公室裡與他對峙時那種感覺。
“你說的對,江臨的心就是汪洋大海,你不用費盡心思來捂。”他覺得自己說著話,都像是一刀一刀在剜著誰的心,鮮血濺在他眼前,殘忍又麻木,“因為我不知道你這一次的邀請又是和誰打了什麼賭,不知道你這一次讓我對你刮目相看是不是另有所圖,不知道你是不是一邊說著喜歡我一邊又去給其他男生寫什麼情書!因為我永遠都不知道,你段悠的心挖出來到底是什麼顏色!”
誰不想在嚴寒中往火源的方向走。
誰見到對自己真心實意的人會惡語相向。
他的心不是汪洋大海,也不是石頭。
所以她根本就不懂這一冷一熱一好一壞對他而言究竟是種怎樣的煎熬。
段悠,你懂嗎?
女孩彷彿被他的話說得窒住,一張美麗明豔的臉褪盡血色,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蒼白。
她就這樣看了他好半天,一個詭異的念頭猛然撞進她腦海裡——
“江臨,你那天晚上去過芭蕾舞劇院是不是?”段悠難以置信,卻不得不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你去過,是不是?”
江臨淡淡一笑,笑容裡沒有任何情緒,不是諷刺,也稱不上高興,就單純只是種表情,“很生氣嗎?明明去了卻沒出現,讓你不得不在學校的公告欄裡給張豔賠禮道歉,因為你沒約到我,也沒放我半個小時的鴿子。”
可是段悠你不知道。
如果當時我沒聽到你們那段爭吵。
你也許,就贏了。
段悠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心裡亦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許許多多的事情就這樣串在一起,她想起看芭蕾前一天她在圍棋教室裡與他對弈,大概也做過讓他另眼相看的事情。所以他不聲不響地改變了決定,卻被她當成和旁人的賭約,當成一場風花雪月的笑柄。
怪不得第二天她去找他理論魏修遠的事情,他會用那種態度對她。
“不說話了?”江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突然無法忍受這種刺破真相後她啞口無言的沉默。
為什麼不辯解,為什麼不反駁,為什麼不告訴他,是他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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