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遠遠不如他那麼如臨大敵,“不是我不喜歡她,是她不喜歡我。”
女人見女人,真的就只是第一眼的事。
不過江臨這樣有時候在感情方面缺根筋的男人很難理解,她也沒打算解釋太多,正打算讓他嚐嚐這道湯,就聽他略顯涼薄的嗓音淡淡響起:“明天我讓她離開。”
段子矜喝湯的動作頓在那裡,過了會兒又放下勺子,拿紙巾擦了擦嘴,“沒必要啊,你工作那麼多,需要個助理。”
更何況還是虞宋親自舉薦上來的人,總不好搏了人家的面子。
若是放在往常,她把話說到這份上男人應該就聽懂了她話外的意思,可是這一次,他那淡漠裡透著冷的神態分明就是一臉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換別人也可以做。”
段子矜捏了下眉心,“初文助理不是虞宋帶來的人嗎?你這樣也不怕寒了他的心?”
男人還是滿臉的無動於衷,只有在將她明媚又幹淨的臉頰完全納入眸中時,眼底才多了些許溫度,他低聲道:“如果惹你不開心的人是虞宋,我也不會留他,更何況只是他帶來的外人。”
段子矜怔了怔,心中百轉千回。
兩年前他為了個周亦程能三番五次地去幫姚貝兒,她不信虞宋在江臨心裡還不如周亦程。
只是——
她想了一半,念頭突然止住,轉瞬間意識到,他在緊張。
也許就是因為兩年前為了周亦程去幫另一個女人,讓她不開心了。所以現在就算是為了虞宋,他也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曾經的他就是太把責任當回事,但是那些他自以為需要恪守的規矩,他在統統做到了的情況下仍然險些害死了她。
正義和責任感救不了任何人。
如今的江臨哪裡還會顧忌那麼許多?
段子矜用筷子輕輕戳著碗裡的米飯,一句話,似嘆非嘆,“你這樣真像個昏庸無道的暴君。”
他亦不否認,“江臨不是聖人,我也自私。”
段子矜彎著唇,“念慈說你這屬於偏執症,得改。”
男人遠山般俊漠的眉峰忽而一蹙,唇角緊抿,不言不語。
“你不是說只要我留下,什麼都聽我的,我要什麼就給我什麼嗎?”她單手撐著左側的臉頰,眼神落在顆顆飽滿的米飯粒上,卻沒了食慾,“說話算數嗎?”
這次他回答得毫不猶豫,“嗯。”
“那你就改。”她把筷子放下,抬頭直視著他,“從今天開始,我跟你要一百,意思就真的是我只需要一百,你不需要翻倍把幾千幾萬的量拿到我面前來,我很困擾。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只完成我說的部分就好,其餘的東西都不是我要的,你做得再多我也不喜歡。”
“我很困擾”“我不喜歡”這八個字不停出現在男人的腦海裡,他壓低了嗓音問:“真的有這麼糟糕?”
段子矜道:“有。”
他沉默了好半天,似妥協般,“好……我儘量。”
段子矜這才覺得煙消雲散的食慾稍微回來了些,隨便扯了個話題問:“她剛才找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