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佩沒理會她的調侃,直接領會到了她話裡最深層的意思。
心裡莫名湧出幾絲非常交織的煩躁。
他強壓著那種不知名的情緒,卻聽女人打了個呵欠,不滿地埋怨了一句:“幾點了你還不睡覺?”
段子佩沉聲,“嗯,你睡,我處理完手頭的檔案,馬上。”
她“哦”了一聲,又問:“公司的危機嚴重嗎?”
說起這件事,段子佩冷笑,什麼危機?根本就是屁大點的事,只需要個人出面簽字罷了!問題就是米藍不在,只能他代為處理。
江臨這麼做的意圖真是司馬昭之心,明晃晃的,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這副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肆意玩弄的態度讓段子佩渾身的反骨都好像被激起來了,光是想想就氣得咬牙切齒。
可偏偏,無論是實力還是手段,他都輸那男人一截。
段子矜又打了個呵欠,也不知道是有多困。他便道:“你睡吧,晚安。”
那頭直接連聲音都沒了,男人無奈,掛了電話。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當段子矜起床洗漱完後,被幫傭阿姨告知,隔壁的鄰居來還雞蛋了。
她披了件衣服,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坐在餐桌邊沉靜俊朗男人,眼角眉梢皆是冷冰冰的嘲弄,“借雞蛋,還雞蛋……江總,你的藉口能稍微走心點嗎?”
男人望著她,視線從她走出臥室就始終隨著她的腳步,一寸不離地定在她身上,漆黑的眼底沒什麼顯而易見的情緒,“怎麼算走心?”
段子矜面無表情地走到餐桌邊,掃了眼桌上的兩枚雞蛋,“這些事你直接找我家保姆阿姨就可以。有必要天天都讓我為了兩枚雞蛋親自下來一趟?我在你眼裡可也是真夠廉價的……”
聽她這麼說,男人的臉色變不大好看了,僵硬道:“悠悠,我沒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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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坐了下來,渾然不在意地端起已經熱好的牛奶,沒再搭理他。
她現在真是跟他說句話都嫌浪費口舌。
男人看著她素淨的眉眼,心底翻騰了一晚的情緒總算沉澱下去,走到她身邊,俯身抱住她,頭埋在她的肩上,“我只是想見你,想了一晚上。”
他身上原本清淡的冷香被一股極其刺鼻的煙味所掩蓋,傾軋而下時,段子矜下意識就皺了眉。
她無聲攥緊手裡的杯子,冷聲道:“放開。”
在她說完話後,有那麼一秒,男人驀地將手臂收得更緊。
但很快的,他還是遵著她的意思,慢慢放開了她。
段子矜想也沒想就直接將一杯牛奶潑在了他身上。
“譁”的一聲,剪裁合體的西裝被牛奶染得黑白交錯,衣角滴滴答答的全都是奶,濺到了他的手上,他骨節分明的手瑟縮了一下,再往上,俊臉卻沒有半點動容,就這麼一瞬不眨地看著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怒,也不惱,好像沒有知覺似的。
如果沒有他眼底逐漸聚攏的晦暗的陰霾,段子矜還當真以為這男人什麼都不在意了。
他看上去極其狼狽,可神色卻又極其冷漠寡淡,仿若這狼狽根本不屬於他,也和他沒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