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段子矜稍稍抬了下眼瞼,細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遮住了那些沁人心肺的涼薄,緋紅的唇慢慢吐出三個清晰的字眼:“她死了。”
男人不耐煩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臉上,“什麼?”
“她出了場車禍,搶救無效,死了。”女人說得很平淡,無波無瀾,“臨死前的遺願是讓我找到你。”
男人的手掌攥成了拳,段子矜將他這微小的動作收入眼底,闔了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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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也不是全不在意。
他的嗓音有些竭力壓抑的起伏,“她已經去世了,還讓你找我,是有話帶給我?”
“是啊。”段子矜淺淺地應了聲,“她讓我告訴你,別再和你太太吵架了,你太太不能為你生孩子,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玉心知道你們夫妻兩個都想要個孩子承歡膝下,三年你和你太太吵架恐怕也是因為這件事。如果你太太同意的話,你可以把你女兒接走,親自撫養。”
孟清平徹底震驚了,“我女兒?”
“是。”段子矜道,“三年前你離開的時候玉心已經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女兒,臨終前託付給了我。說實在話……”她慵懶地笑了笑,“我還真不是很想把孩子交給你。不過這是玉心的遺願,你作為孩子的父親,有把她帶走的權利。前提是,你太太那關怎麼過。”
孟清平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喜悅,也有驚慌,甚至有懊惱和自責,以至於都語無倫次了,“我沒想到玉心居然懷孕了……怪我,都怪我!我……我能先看看孩子嗎?”
段子矜打了個呵欠,看了眼病房裡已經睡著的孟夫人,“明天尊夫人醒了估計就難辦了,孟先生現在如果方便的話,跟我回家看看也可以。”
“好、好!”
二人向外走去,卻迎面撞上了剛剛趕來的英俊男人。
他西裝筆挺,臉色淡漠得可怕,黑眸打量著眼前並肩而行的一男一女,目光最終落在段子矜明豔動人的臉上,喉結微微一動,“要去哪?”
段子矜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彎唇輕笑,“回家啊,江總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江臨淡淡地看著她,那眼神足夠平靜也足夠深邃,“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帶一個有夫之婦回家?”
陰魂不散,呵……在她眼裡他的糾纏就是陰魂不散。
段子矜也以同樣的目光回望著他,不一樣的是,她的平靜看上去更加漫不經心一些,“江臨,你今天晚上的種種行為讓我覺得……你想跟我和好,是嗎?”
他沒說出來,他們二人卻都心知肚明。
男人微微邁近了一步,將她整張嬌豔的臉蛋圈入眸中,暗色襲上來,濃稠得往外溢,“是。”
“那你早說啊。”段子矜抬手繞了繞捲曲的長髮,臉上的笑容溫軟得不真實。
江臨的心卻忽然重重地跳了兩下,冷靜的脈搏幾乎失衡。
他知道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樣,卻又忍不住被她一句話勾起洶湧澎湃的期待。
嗓子一陣緊澀,他壓抑著,暗啞地問:“早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早說的意思啊。”段子矜還是笑,弧度沁涼,“你在船上傷了孟夫人、為我打抱不平;緊張我的身體、怕我不舒服要帶我去看醫生;擔心我出事又捨不得放我離開,所以大晚上跟到醫院來……默默做這些事情有意思嗎?想跟我和好,你為什麼不提出來呢?”
江臨的瞳孔縮了縮。
原來他的緊張和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裡——只是,她這語氣,無端讓他覺得心在下沉。
段子矜雲淡風輕地笑著,“你不提出來,我連拒絕你都無從下手。”
果然。
男人這次眨眼的時間稍微長了些,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情緒操控著,所以闔住了眼簾。
自己預料到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是另一回事。
她想聽他表白心意,是為了更加清楚明白地拒絕。
“我不喜歡你小題大做報復孟夫人,更不需要你替我打抱不平、緊張我的身體,而且你大晚上跟到醫院來,我有些反感。”段子矜說得很直白,“我不知道以後你還會做多少類似於這樣的事情,但我不想一件一件去糾正,所以我的話放在這裡——以後,一切為了讓我跟你和好而做的事情,都不要再做。”
江臨從來不知道,情緒可以波動得像山呼海嘯般劇烈,他以為他對任何事都已經沒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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