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這十幾年都在追逐根本不屬於我的東西,現在才明白,衡量一段感情的時候,不能僅僅看他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是什麼,也要看,他給我的東西對他來說是什麼。”
“他對我的好,從來只是舉手之勞,我卻當成了全世界。”她靠在墓碑上,望著空中寂寥的明月,“這麼多年過去,原來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我得到救贖的人。”<y沒有誤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小姐的未婚夫,便不會抱著玩耍的心態出賣她,那麼她就不會失去清白、不需要用算計子爵大人的方法來保住自己的地位,江臨的母親也不會心痛欲絕地自殺,江臨更不會因為母親的死受到刺激而遠走他鄉,在遙遠的中國遇到一個叫段悠的女人。
換言之,這十幾年來發生的一切,乃至於江臨會遇到段悠,都是因為當年穿錯了一條裙子。
nancy的指甲深深戳在石碑上,沁出了血,“你知道後悔的感覺嗎?彼得,我很後悔,後悔得心都疼了……”
天上默默看著她的老人,亦垂下了淚。
——我知道,小姐。因為我也很後悔,後悔在每一個可以向您伸出手的時刻,我都選擇了沉默。
時間,又過了一年。
清明時節的雨淅淅瀝瀝。
坐落在鬱城江畔的墓園門口,一輛價值不菲的進口勞斯萊斯停在那裡。
司機為男人撐著傘,傘的顏色與他的西裝和眸發一脈相承,是濃稠的黑。
他慢慢走進陵園深處的一座石碑,步伐沉穩,速度卻不慢,帶著這兩年在他身上愈見凌厲的氣魄,虞宋和守墓人險些跟不上他的步子。
穿過半片小樹林,遠遠望過去,只見視線盡頭的墓碑前,斜立著一把傘。
走近了才看清,傘下是未燒完的香燭,半杯清酒,幾樣點心,還有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
看到這些東西,男人的目光似凝固了下,低沉的嗓音在雨中淡淡鋪開:“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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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如實回答:“是,江先生,剛剛有一對男女帶著孩子來祭拜過段老爺子,剛走不久。”
虞宋想了想,低聲道:“是段蘭芝夫婦?”
守墓人撓了撓頭,答:“不是周先生和段女士,我認得他們。”
虞宋一怔,“那是誰?”
“他們沒有登記。”守墓人看著墓碑上段老爺子黑白色的照片,若有所思道,“不過年紀都不大,那女人讓孩子管段老爺子叫曾祖父,她自己應該是老爺子的孫子輩。”
虞宋的表情驀地僵住,他幾乎下意識去看身邊的男人。
只見男人本來冷清而淡漠的眸光也在瞬間轉深了。
段老爺子的孫子輩,只有周皓、段子佩,和……已故的太太。
男人臉上雖然未見起伏,可是虞宋知道,在清明時節的墓園裡想起太太,什麼心情,不言而喻。
他想跳過這個話題,卻聽男人開腔問道:“是什麼樣的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守墓人回答。
虞宋,“……”
媽的智障,漂亮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他在心裡無聲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俊漠的側臉,害怕他因為守墓人一句說了等於沒說的廢話而不悅。
先生這兩年性情大變,不似以往的溫淡從容,變得極度涼薄寡淡,看人的眼神也毫無溫度,發怒的時候更是冷厲而陰鷙,讓人完全不敢與他對視。
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冷漠到了骨子裡,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