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時候,也會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眼眸猩紅地抓著刀想要自殺。
但只要enn少爺來了,她就會哭著將刀放下。
她帶給這個世界太多的善意,可是諸神卻負了她。
四年後,新夫人病重,老教皇親自前來探望,問起伯爵小姐的時候,公爵大人急急忙忙派人到我家裡找我,結束了我長達四年的休假,讓我務必想辦法把她接回來。
我心裡明白,機會來了。換上久違的西裝,站在iebrand家的雕花大門前,靜靜等候著不遠處的女孩一步步走來。
十四歲的她已經是明豔得不可方物的樣貌了。
面色紅潤,儀態優雅。
她的眼神很清澈,看上去一切都好。
我深知,這僅僅是看上去。
臨走前,我見到了二十歲的、已經氣質斐然、舉手投足盡顯沉穩的enn少爺。
他的性格很好,在下人面前也顯得溫淡而不過於苛刻,大概是承自於她母親,那個善良而美麗的東方女人。
聊起小姐時,我對他道謝,他淡淡道:“不必,換了誰我都會這樣做。雖然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但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活活毀了。若是你們方便把她接回去,也許對她恢復更有好處。”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換了任何人在他面前遭遇不幸,他都不會坐視不理。
我也知道,小姐留在iebrand家,確實對他而言是件麻煩事,以至於他提起這件事時,淡如遠山的眉宇間竟然浮現出了疲態和倦怠。
那天晚上,見過教皇以後,公爵大人在書房裡揉著額角對我感嘆:“想不到聖座竟然這麼喜歡她。”
我第一次在公爵大人面前說了句帶有其他目的的話:“iebrand家的諸各位大人都很喜歡小姐,尤其是enn少爺。”
我知道公爵大人將這句話聽進去了,因為當晚他對小姐說:“留在家裡住,這裡就是你的家,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趕你離開。”
小姐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她沿著小路一路走回安溫園,腳步卻定在了園子門口。
緊接著,她臉色一變,轉頭就疾步衝向主廳。
我亦是探頭看進去,只見安溫園的花園裡雜草叢生,幾隻野狗相互競逐著骨頭,還有一隻正在ay的墓碑旁邊撒尿。
我心裡也竄起了幾分怒意,小姐從我身邊走過時,我不經意瞥見她眼眸中那被光線照亮的深深的狠戾。
她去“探望”了新夫人,當晚,夫人病逝。
小少爺和小小姐哭得不能自已,聲音幾乎要穿破eopod家主廳的穹頂。
我忽然想起,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肆意的放聲哭過一次,她流淚從來都是默默的,不出任何聲音。
大小姐看著那兩個孩子,眼裡有恍惚和失神,最終蹲下去,抱著他們,輕聲說:“對不起。”
那一夜,她又跪在教堂裡,抄了一晚上的《聖經》。
我隱約猜到了理由,卻只是垂眸站在她身邊,不說,也不問。
新夫人去世後的半年裡,公爵大人對大小姐格外重視,從外表到儀態到氣質,都請了許多專業的老師來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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