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熟睡的孩子不知道是被她哪句話吵醒,蹬著小胳膊小腿,哭得像要斷了氣。
米藍只覺得心都要被它哭碎了,再看著床上全無知覺的女人,自己的眼淚也湧上了眼眶。
段子佩回過神來,望著這一大一小,肩上的擔子把他的眉頭都壓得皺了三分。
他低聲道:“好,我會照顧好他們。”
米藍聽到這句話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她看著那個孩子,那個小小的孩子,腦子裡滿是幾個月前,從她體內被匯出來的血胎。
疼痛中,那股油然而生的恨意變得更加濃烈。
她一定要那個男人,血債血償。
想著,她不禁撫摸上了保溫箱裡的孩子,“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有孩子。如果子衿始終醒不來,我會永遠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
段子佩嘆了口氣,“米藍,你和悠悠不一樣,你的路還長,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希望,米藍淡淡一笑,“我給它帶了些衣服,玩具,還有一頂親手打的毛線帽,洛杉磯也冷了,別凍著它。”
段子佩微怔,“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做的帽子?”
打一頂帽子,對一家企業的董事長來說,絕不是三五天的功夫。
米藍嘴角的笑意愈發飄渺,卻沒再說話。
一切都比他想象中順利。
除了那道巨大的坎,其他問題都很好解決。
只是段子佩也沒想到,那個曾經他以為巨大無比的坎,竟然他兩三句話就能搬開。
鬱城,當地時間23:50分,機場跑道上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飛機的噴射器裡噴出氣流,一路將醫用專機送上了天空。
米藍捂著衣襟飛舞的外套,就這樣靜靜注視著飛機化作天空中的一個再也看不見的白點。
忽然,身後傳來低沉微啞的嗓音:“天冷,早點回去。”
米藍的胸膛猛地一震,回過頭來,看著鳳眸清冷、面無表情的男人。
他眼角那顆美人痣,在夜色中透出湛湛寒芒,視線亦是洞若觀火的平靜。
米藍卻覺得恐懼霎時間襲滿了整個心房。
她甚至開始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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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剛才她來送段子佩的事,全都被他看見了?
她一說話,聲音都變了調,“你跟蹤我?”
傅言看著女人滿臉防備和警惕的樣子,眉頭微微一擰,走上前,理了理她被飛機噴射器吹得散亂的短髮,聲音低低的,融進夜色裡,“沒有,聽人說你夜裡一個人跑出來,來了機場,我跟過來看看,怕你出事。”
“怕我出事?”米藍笑出了聲,涼涼的笑意,帶著幾分譏誚,“你是真覺得我會出事,才跟過來的?”
“不是。”男人慢條斯理地吐著字,鳳眸卻一瞬不眨地攫著她明豔張揚的面孔,“我以為你要走。”
“走?”她看著他,笑意冷淡,絲絲入扣,“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