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對椅子上神色如常,淡然啜茶的男人投來了欣賞的目光,“季遲賢侄這招可真是高明!”
唐季遲沒什麼表情,臉上是一派不顯山不露水的深沉,簡簡單單坐在那裡,便是滿身令人臣服的王者氣魄,眼裡浮動的霧氣讓人格外捉摸不透。
他聽了來自各方各面的讚賞,也沒有任何喜悅和波,只說:“三叔不用把我看得太高,我和威廉家的少爺、eopod家的大小姐有點私仇,就算不借江家的手,我也必不輕饒。”
被他點了名的男人臉色略顯尷尬,反倒是首位上的老人開了口:“你和他們有什麼私仇?”
“這件事,就不勞煩爺爺過問了。”唐季遲站起身來,“現在他們鷸蚌相爭,唐家形勢一片大好,就算不用孫兒出面,這聖座的位置,想必也不在話下。”
老人微微眯了眸,鷹眸中透出矍鑠的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知爺爺和諸位宗親一聲,處理完手頭的事,兩天後我要回國。”他不卑不亢道。
告知,不是詢問,亦不是商量。
直到唐季遲已經拉開雕花的拱形大門從會議室裡走了出去,屋裡還是沒一個人能從他懾人的氣場中回過神來。
三天,段子矜一直被關在像個看守所一樣的地方。
與其說是關,倒不如說是換個地方照顧。
她沒有被和其他臨時看押的犯人關在一起,而是擁有一棟獨立的小樓,這裡不缺吃,不缺穿。除了她不能出去、別人也不能進來看她之外,她這三天過得還算輕鬆,每天甚至會有醫生來為她檢查身體。
三天後,終於到了開庭的時候。
段子矜是被陸君昊開著他那輛軍用悍馬親自開道送上法庭的。
法庭前已經聚集了很多記者,似乎都覺得這個陣仗很嚇人,愣了幾秒,開始不停地拍。
陸君昊穿著制服,帶著警帽,身材顯得格外挺拔威嚴,稜角分明的俊臉被墨鏡遮了一半,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岑薄的唇。
他下車時,車窗外閃光燈幾乎旖旎成了一片海。
而他此時滿面肅然,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英氣,和那天在警局裡與李處長針鋒相對時那一副痞子模樣大相徑庭,讓人很難分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男人微微揚了下頷,手底下的人會意,立刻上前來幫段子矜拉開車門。
門開了,她還沒下車,外面的快門聲又開始此起彼伏地響。
誰都知道,動手傷人的是江太太。
那個低調得像不存在,卻讓全鬱城的女人嫉妒得發瘋的江太太。
像是終於厭倦了面前蒼蠅般的記者,單手扶在車上的男人迅速從腰間取下了手槍。
僅僅一秒鐘的時間,“砰”的一聲槍響就蓋過了按快門的聲音。
在場所有記者同時閉著眼睛縮起了脖子,甚至還有人尖叫出聲,不過很快大家就發現,男人手中冒著硝煙的槍口是衝著天的。
記者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把槍底下從來不留活人,誰再拍一個試試。”男人低沉又冷漠的嗓音傳入每個人耳中,警告的意味格外清晰。
在法院門口鳴槍示警,陸君昊大概是第一個。
“江太太,得罪了。”小警察在她下車前,從腰間取下一副手銬,拷在了她的雙手上,又遮了一塊黑布。
帶上手銬的“咔嚓”聲讓段子矜的心彷彿被什麼穿過般,疼得厲害,她的臉色更加蒼白,緊緊地抿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