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伯爵小姐的禮儀和優雅,她的心底藏了太多的偏執和對整個世界的敵意。
從十幾年前他從萊茵河湍急的河水裡把她救起來時,他就知道,她變了。
她經歷過一場無妄之災,事後eopod公爵懇求他、他的爺爺叮囑他、他自己亦是心疼她,便承諾會好好照顧她。
十幾年來,江臨始終恪守著自己曾經的承諾,像疼愛江姍和江南那樣疼愛她,拿她當成親妹妹照顧,也漸漸在家人的勸說中,開始接納這個未來有可能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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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心理醫生告訴他,伯爵小姐的情緒基本穩定下來了,如果能按照現在的樣子良性發展下去,她會慢慢好起來。
慢慢好起來,這就是慢慢好起來的結果?
她太敏感了,看她此時此刻盯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了——小心翼翼的,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萍似的,像她每次失控躲在他懷裡放聲痛哭似的,帶著對他全部的信任,卻顯得無助又倉惶。
江臨原本冷硬的輪廓微微鬆軟,他頓了幾秒,還是抬手拍了拍這個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孩,溫著嗓音,循循善誘:“是,我不會害你,告訴我,那些孩子在什麼地方,把他們放出來,嗯?”
nancy猛地抬頭盯著他的臉,失神而空洞,半晌,瞳孔聚焦,“不行。”
男人眉眼一沉,“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知道嗎?如果那些孩子有個三長兩短……”
“三長兩短?”nancy輕笑聲打斷了他,她的眼神溫柔如水波,繞在江臨的臉上,充滿了憐愛,“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你要我……怎麼交出來呢?”
男人的身軀猛地一震,推開她,“你拿他們做了什麼?”
她也有過情緒相當失控的時候,會跑到獵區去打獵,拿刀子狠狠紮在那些動物們身上,看著渾身是血的屍體,病狀才能稍稍得到緩解。
很多伺候她的傭人私下裡都說,伯爵小姐看著優雅,其實是個瘋子。
這話有一次被她聽見了,她舉起刀對著自己的手腕,跑到他面前,逼問他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樣覺得她是個異類,是不是全世界都不喜歡她。
他鄭重其事地說,不是,我喜歡你,把刀放下,nancy。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她在心裡記了很多年。
女人唇邊揚起意味不明的微笑,“我拿他們做了什麼?你覺得我拿他們做了什麼?我情緒崩潰殺人玩,你信不信?”
男人的眸光愈發冷凝,“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女人回望著他,輕描淡寫道,“我心情不好就喜歡見血,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被她這副隨隨便便的口吻震驚,乾淨俊朗的眉頭躍出了重重的青筋,“nancy,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nancy的眸光深了深,碧藍色變成不透光的深藍,片刻後,毫不在意地用食指卷著自己的頭髮,“那又怎麼樣呢?”
江臨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
“你說你喜歡我,是騙我的,你真正愛的女人是上次你帶回來的那個東方女人。”nancy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在做報告陳述,“在你的潛意識裡,你早就認定我會殺了他們,所以我只是簡簡單單說了兩句,你連證據都沒看到,就相信了。你看,其實你和所有人一樣,覺得我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你也沒有你自己以為的那麼相信我。所謂的信任,所謂的喜歡,甚至所謂的兄妹之情,都是你為了安撫我的情緒……而騙我的。”
男人俊漠的眉峰一點點隆起來,眼底的陰霾愈發深厚,可心卻像是被她犀利的言辭戳了一個洞,所有心事都被她道破。
她太敏感,也太聰明。所以能夠察覺到,他確實是用對待一個病人的態度在關懷她,但這不是她需要的。
“nancy。”
“那些孩子都死了,我沒有騙你。”nancy冷漠地轉過身去,拾級而上,走到了聖母像下方,看著聖母慈藹而悲憫的臉,心裡陣陣刺痛,“如果我沒猜錯,通知教廷和聖座的人應該也是你,也許你想置我於死地,也許你還給我留了一線生機,但是enn,我不會告訴你我拿他們做了什麼。”
男人的臉色逐漸冷了,“nancy,回頭是岸。”
“回頭是淵!”她厲聲打斷,忽而,語氣卻又沉寂悲慼下來,“你騙我,一直在騙我……連兄妹都不是,我在你眼裡就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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