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咬著嘴唇,死死抓著自己的手腕,盯著不知何時被人從地上撿起來、掛在床尾的衣服,拿起一件又放下一件,慌得不知道該先穿哪一件才好。
屋子裡曖昧的氣息已經徹底彌散,只剩下一室冷清。
她的身子好像被人擦拭過,除了那些紅紫斑駁的吻痕能證明幾小時之前發生過什麼以外,其他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就連那個男人也走了。
江臨走了。
這四個字在她腦海裡轟然炸裂。
段子矜披上衣服光著腳就跑出了臥室,玄關處,連男人的皮鞋都不見了。
茶几上那杯沒人動過的醒酒茶已經涼得透徹。
段子矜慢慢蜷起手指。
他當她是什麼?各取所需之後就可以分道揚鑣的露水情緣嗎?他當她家是任他來去自如的娛樂會所嗎?
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的,她就想起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段子矜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離崩潰只差一步之遙。
可是不行,她要撐著,她要撐下去。
唐季遲匆匆開車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此時段子矜連走到玄關給他開門都費了好半天的勁。
門外的男人看到女人近乎蒼白透明的臉色,濃眉蹙得很緊,“悠悠,你怎麼回事?沒休息好?昨天晚上不是讓你到家給我發微信嗎?”
段子矜牽著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配上她這時候的臉色,實在很不好看,“沒事,就是累,累得忘記了。”
“你都這樣了,阿青居然還讓我過來接你去醫院?”他沉聲道,“不如這樣,我替你先去醫院看看,你再睡一會兒,明天早晨再去,嗯?”
“沒事,我現在……”
她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軟軟地跌了下去。
唐季遲大驚失色地扶住了她,原想將她抱回臥室裡,可是想了想,乾脆將她抱去了醫院。
把她一個人這樣放在家裡,他不放心,哪怕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必須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他拾起玄關處的鑰匙,出門時細心鎖好了防盜門,看到她此時的樣子心裡一陣陣地擰疼。
然而,親人間的生離死別,他又真的什麼忙也幫不上。
雖然總會有那麼一天,但為什麼偏偏就趕在她懷孕的時候呢?
又為什麼偏偏這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他一個想給孩子做繼父都不被接受的男人呢?
唐季遲收緊了手臂,只覺得懷裡這個女人明明懷著孕,卻也沒什麼重量,輕得好像隨時都要化成一縷煙飄走似的。
他沉著臉走下樓,把她放進後座上,才繞回了駕駛座的門外。
這個時間,連司機都下班了,奈何醫院那邊事發突然,他等不及,便親自開車過來了。
唐季遲在車外抽了幾口煙,提了提神,掐滅了順手按進小區的垃圾桶裡,開門上車,迅速發動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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