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皺了下眉,“江……”
“你家到了,下車。”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車子完全停下來,車內的燈也自動開啟了,男人的輪廓剎那間變得清晰而冷峻,那股子冷像是要一直鑽到她心裡似的。
段子矜怔怔看著坐在自己身邊俊朗得不可方物的男人,他的目光平視著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也不知是剛睡醒,還是被這一幕刺激到了,段子矜半天晃不過神來,抿著唇一句話沒說。
最尷尬的要屬駕駛座上的虞宋了。
明明段小姐醒之前,車裡的氣氛還是一片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怎麼醒了之後畫風突變?
這車廂裡氣壓低得虞宋都快將頭埋在方向盤上了。
男人遠山般淡漠的眉峰慢慢蹙起,微側了下頭,沉靜的眸光掠過身旁女人的臉,微不可察的深了幾分,語調卻半點未改,還是那般不容置喙的冷,“下車。”
段子矜的手放在車門上,轉頭看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褐瞳緊攫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顏,“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答應過你什麼事?”
“你的身體……”
“對你而言很重要嗎?”男人俊漠的眉眼間總算多了些不尋常的情緒,段子矜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一抹很淡的諷刺。
確確實實的刺到了她。
段子矜沉默片刻,微微掀了下唇角,嗓音溫軟,卻透著三分涼,“江臨,從你回來第一天我就追著你問到現在,求你的話我也說了、趕鴨子上架跟你打賭我也賭了……你現在問我這件事對我重不重要,你還想讓我怎麼回答?”
男人終於轉過頭來,正面看向她,完全沒有被她夾槍帶棒的話激怒,反而冷靜得不像話,“我的身體沒有大礙,謝謝段小姐關心。沒什麼其他事情,你可以回家了。”
段子矜握緊了車門的扶手,細軟的眉間鑲嵌著冷凝的冰霜,褐瞳中滿滿都是銳利的審視,不加掩飾地落在男人的俊容上。
江臨的話沒讓她放下心來,反而讓她更加起疑了。
如果他真的好了,nancy怎麼可能放他回來?
真可笑,證明了他對她的信任,她卻不信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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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壓著心裡翻湧的巨浪,彆著目光不看他,口中故作鎮定地問:“聽說……你病得挺嚴重的,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男人聞言,唇角輕微一抿,下頷繃緊了些許,卻沒言語。
他靜靜地睨著她,眸子眯成狹長的縫隙,眼神溫淡無物,卻又無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過了很久,在段子矜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低磁冷漠的嗓音這才傳來:“你先下去。”
她的神經好像一根根都繃緊了,耐心也在男人的模稜兩可中耗光,有那麼一瞬間,段子矜真想摔門就走。
可是駕駛座上的人卻比她速度更快地開門下車又關上了門。
她一怔,抬頭才發現,男人那話是衝著前排的虞宋說的。
車門被關上時,車廂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時還有落鎖的聲音響起。
頃刻間,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他和她,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段子矜的眼睛長久沒能適應黑暗,只覺得眨眼間面前都是一團黑漆漆。
可是就在某個剎那,欺身而近的薄荷香和一道結實的胸膛就把她整個人都抵在了身後的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