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在玻璃門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襯衫下的小臂上肌肉硬得繃了起來。
段子矜從他垂著手的一側慢慢的挪了出去,低頭道:“江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江臨看了她很久,眼前是她的臉,耳邊是她的聲音。
彷彿一切都回來了,都在原本應該在的位置。
可,都是假象。
他放開了手,面不改色地走回書桌旁。
段子矜看著男人高大冷漠的背影,眼眶一酸,忽然想問他,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嗎?兩個月,就能改變這麼多事情嗎?
然而在她出聲之前,男人低而冷的嗓音卻已經從那道頎長的背影處傳來:“說罷,你想怎麼賭。”
段子矜握住門把手的手驀地脫了力,把手被她無意間按了下去,門卻沒有開。
聽到軸承轉動的聲音,男人微微冷笑,“想走?那扇門已經鎖住了,鑰匙在我身上,你不是要和我打賭嗎?賭完再走!”
段子矜驀地一震,陡然生出極其複雜的心情。
這場面,竟和他在歐洲時,為了不讓她離開房間去幫他倒水,而生生嚼嚥了藥片一般……
一般令人心疼。
“怎麼?”男人回過頭來,黑眸裡滿是涼到沒有溫度的笑,“這就反悔了?”
段子矜收起心裡的複雜,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衝他伸出手,“懷錶給我。”
男人頓了片刻,在她面前攤開手掌,段子矜從他手裡拿走懷錶的時候,無意間卻看到他手心裡被懷錶硌出的深深的紅痕。
她靜靜地收回目光,用平淡的語調掩飾心裡早已開始崩塌的情緒,“我來催眠你,如果你被我催眠了,就是我贏。如果沒有……就是你贏。”
“這樣賭?”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就是這樣賭。”
他笑了下,可這笑在他臉上只是個表情,卻遠遠稱不上是種心情,他垂眸道:“我以為提出賭約的人,大多數都會給自己創造有利條件。段小姐,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段子矜怔了怔,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沒有佔據有利條件?”
男人斂起了笑意,俊容是一貫的冷靜淡然,“念慈把這塊表交給你的時候,沒告訴你她已經失敗過多少次了?”
段子矜心平氣和地回答:“說了,不過她是她,我是我。她失敗了,不代表我也會失敗。”
男人的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怎麼看怎麼都帶著輕慢的諷刺,“念慈是密歇根大學的榮譽教授,apa唯一的華人專家,她都做不到的事,莫非你覺得自己贏面很大?”
原來他是篤定了她無法催眠他,所以才會說她沒有給自己創造有利條件。
其實只要被催眠者意志力足夠堅定,有意識地拒絕被催眠,再高明的催眠師也難以成功。
段子矜掂了掂手裡的懷錶,突然有些後悔跟他打這個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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