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又想到她昨晚問江臨對段子矜是懷疑還是相信,男人那時深斂著沉痛和掙扎的表情,這一刻又無比清晰地呈現她眼前。她記得他沙啞的嗓音,也記得他的話——
“我不知道,我想相信她,想證明她的清白。但是念慈……說實話,我也會害怕。”
不知道是嗎?
穆念慈沉默了一會兒,對段子矜道:“你幫我一個忙吧。”
不知道,那就想辦法證明給對方看看。
正好段子矜也覺得你不相信她呢。既然如此,那就……
證明給對方看看吧。
穆念慈提出的要求聽起來很匪夷所思,她要段子矜去催眠江臨,去催眠那個自我防範意識強到任何不用藥劑的催眠師都無法侵入他的心防的男人。
“催眠是最需要信任的。”穆念慈道,“只有足夠信任眼前的人,足夠信任周圍的環境,才能真正放鬆下來,把意識乃至生命都交給她。昨天在他的臥室裡嘗試了三次都失敗了,環境因素上,我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從另一個變數上下功夫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所以他們昨天在他的臥室裡其實是在做這件事?
段子矜攥著冰涼的手指,搖頭,在她犀利的視線中,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我不懂。”
“你懂!”穆念慈忽然拔高了聲音,逼上前一步,神情卻堅決而誠懇,“你懂,段子矜,你也許是現在唯一一個能救他的人。”
她的話讓段子矜姐弟倆同時愣住。
段子矜的眸光忽明忽暗,瞳色時深時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還是段子佩最先回過神來,冷笑著拒絕道:“穆小姐,你是心理醫生,你是催眠師,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讓她去做?還有,那個男人的事和她早沒有關係了!悠悠已經為他做過太多事,多到他一輩子都還不完!你們少拿他的事情來……”
一旁終於傳來溫溫靜靜的嗓音,“阿青。”
很平淡,很坦然。
段子矜的聲音不大,卻蓋過了段子佩方才低喝的語氣,如一道的溪水,驀地衝散了他的怒火。
“穆小姐,很抱歉。”她開口道。
穆念慈心裡微微一空,眸光暗了暗,隨即寬容地笑著搖頭,“這本來就不是你的義務,你沒有必要道歉。”
段子矜迎上她的目光,“不,我是為昨晚對你們的誤會道歉,也為我剛才的態度道歉。”
穆念慈一愣,段子佩彷彿突然明白了什麼,神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伸手就要去抓悠悠的手臂。
卻被她反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不大,也困得他動彈不得。
只聽段子矜淡淡地說:“至於催眠的事,我可以跟你去,但我不會。”
穆念慈喜上眉梢,連連道:“沒關係、沒關係!你不會我教你!”
“悠悠!”段子佩擰著眉頭,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了。
段子矜鬆開了他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昨晚說的話,我好好想過了,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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