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裡,幾輛豪車並駕而來。猜也知道那是江逢禮和nancy的車。
她頓了頓,輕聲問:“江臨,你要跟他們回去了嗎?”
對面的男人一雙寒眸依然緊緊攫在她臉上,開口時聲音啞透了,冷得不帶起伏,“這不是就是你希望的嗎?”
段子矜的眼淚差點掉出來,她偏過頭去,頷首,“對,這是我希望的……”
男人被她雲淡風輕的語氣激得額間青筋暴起,他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伸手掐死她。可卻忽然聽到她又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我還有最後一個希望,既然你滿足了我這麼多,也不差這一個了吧?”
滿腔怒火被她的話音堵在了心裡,快要把他的胸腔壓破,江臨竭力忍著,半晌沒有言語,那雙黑眸裡的寒芒時深時淺,明暗交錯。
正當段子矜以為他不會答應時,他卻忽而冷笑一聲,“好。”
段子矜怔住,似是不相信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你……”
連問一句是什麼都不問。
就在段子矜還沒從震驚裡回過神的時候,男人驀地跨上前一步,結實的身體幾乎壓在了她身上。
“段子矜。”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陰霾可怖,“你說,是不是想讓我留下!”
你是不是想讓我留下。
段子矜忍了一路的眼淚猝不及防就落了下來,她哽咽了許久,回答:“不是。”
男人的手倏然攥得更緊,眼中的血絲像是要爆裂開來。
下一刻,他卻又鬆開了手,高大的身形剎那間晃了晃,踉蹌著退後一步。
頹然而狼狽。
段子矜在淚水朦朧中忽而朝他邁去,藕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沉穩死寂的眸光開始劇烈顫動,像是什麼東西坍塌了。
一時間,竟忘記了拒絕,亦沒有回應。
段子矜在他的口腔裡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卻沒有放開,吻得更深更動情。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用力托住了她的後腦壓向自己,不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像在彼此的口腔裡打了一仗,追逐,掠奪,至死方休。
她的眼淚越掉越多,在他幾乎震怒的注視下,推開他,“好了,這就是我最後一個希望。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彼此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們分手了,江臨。”
她轉過身的瞬間,聽到身後近乎低吼的嗓音:“段子矜,你想好了!想好了就永遠別回來!”
回來。回到我身邊來。
悠悠,求你,回來……
直到輪船駛出海港,再也看不到夜幕中的港口,男人才被兩個保鏢半扶半架著進了船艙。
他的心像剛剛遭遇了一場巨大的浩劫,只剩下廢墟和灰燼。
段子矜亦望著那個方向,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跌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徹骨的寒風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