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洗了個澡出來時,他已經快睡著了。可是當她柔軟無骨的手毫無徵兆地放在他身上,江臨猛地就睜開了眼。
段子矜在他抓住她的手之前直起身子,輕巧地向後退了兩步,一手解開了浴巾的帶子,另一隻手反手抓起酒瓶……
汩汩的嫣紅流在她羊脂玉般的面板上,光是色差就讓人血脈僨張。
醇香的酒氣更是在片刻間充滿了整間客艙。
男人僵著表情望著她,那神態竟彷彿是不可置信——這是最不該出現在江臨臉上的表情。
酒液從她的脖子一路滑下去,沿著腳踝的踝骨滴在地板上。
天價的酒,卻沒人覺得心疼。
男人起身,亟不可待地奪過她手裡的空酒瓶摔在一旁,把滿身酒香,像個紅葡萄色的妖精般的女人抱上了床。
江臨覺得自己要瘋了,身體裡褪下的火一瞬間鋪天蓋地重燃起來,燒得他神經都跟著發疼。
他雙目赤紅地抬頭緊盯她的臉,聲音啞得快要碎了,“誰教你這樣玩的?”
段子矜輕輕地看著他笑,男人的手剛要動作,卻被她擋下,“你現在還覺得我不如蘇妲己?”
去他媽的蘇妲己。男人腦海裡只剩下這七個字。
看到他的神態段子矜也就明白了個大概,她笑著把他拉到身邊,一翻身壓在了他身上,在男人翻湧著墨色的黑眸的注視下,低聲道:“我來。”
記住我。
江臨。
記住我是如何的愛你。
然後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船在當地時間下午四點停靠在了斯瓦爾巴特群島的港口。
五月中旬,這裡的氣溫還徘徊在零度上下,很難想象冬天會冷到什麼地步。
下了船,男人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凝重。
“怎麼了?”段子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裡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江臨沉聲道,“這裡是……皮拉米登。”
“皮拉米登?”段子矜皺了下眉,眼睛猛地瞪大,片刻瞳孔又重重一縮,“你是說那座被前蘇聯遺棄的鬼城?”
男人側目瞥了她一眼,像是稱讚,眼裡卻半分笑意也無,“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北極這片海域的群島在1925年簽署公約以前不屬於任何國家。
所以前蘇聯在這皮拉米登小鎮建造了基地、海港,用來捕捉海魚和開採煤炭。簽署公約時,正趕上蘇聯內戰不斷,他們沒時間顧及這片小小的海島,所以島嶼便被劃入了挪威領土,但蘇聯公民仍然可以自由出入皮拉米登。
再後來,1998年,俄羅斯突然召回了島上所有的公民。
關於這件事,眾說紛紜,但真實原因卻始終是個迷。
這座島永遠地留在了二十年前的模樣,島上沒有一個人居住,成為了一座充滿了蘇聯舊社會氣息的……
鬼城。
段子矜看到鎮子前的木牌上大大的俄語字母,脊背一陣發涼。
這座鎮子上,有體育館、工廠,入口處還有一尊列寧雕像,一切都彷彿還停在最後一個住民離開的時候,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