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在堂哥身邊的樣子和不在堂哥身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與堂哥在一起時,她像他認識的所有女人一樣,會流淚,會鬧脾氣,會撒嬌耍賴。
可是不在堂哥身邊時,她卻堅強獨立得令人敬佩。那是一種……他從沒在任何女人身上見過的驕傲。
段子矜沒有理會兀自發愣的江南,穿完鞋,徑直舉步向唐季遲走去。
“謝謝你救我。”她道。
唐季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閃了下,“沒事就好。”頓了頓,他又道,“救你的不只是我,還有它。”
說著,男人低眉看向腿上奄奄一息的野松鼠。
倘若不是它撲過來拖延住時間,就算他的槍法再精準,她也難逃被蛇侵咬的命運!
段子矜順著他低垂的眉眼看過去,心在剎那間揪起。
那隻野松鼠的後腿在輕輕地顫抖,每隔幾秒便會痙攣一下,很明顯是受了傷。
她伸手摸了摸,果然在它柔軟的皮毛上摸到了溼漉漉的液體。
是血。
“這是怎麼回事?”段子矜邊伸手摘掉它皮毛上掛住的草葉和枯枝邊皺眉問。
難道是唐季遲誤傷了它?
男人彷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沉聲道:“不是我。它的腿中彈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從別的獵區逃出來的。”
段子矜的眉毛顰得更緊了,望著他手裡的小傢伙,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於唐季遲來說,它無疑是個送上門的獵物。
可這隻松鼠救了她,她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它送命嗎?
她還在盤算著,男人已經表情淡漠地將那隻小傢伙放進筐裡了。
這是打算拿它當做獵物了?段子矜神色一凜,正要開口,卻被唐季遲淡淡截斷:“你現在放走它,它絕對活不成,不如帶回去,問問山下的獸醫能不能救。”
段子矜陡然語塞。
她看了他半晌,只有那經久不變地兩個字:“……謝謝。”
唐季遲頷首不答,划著輪椅往其他地方去了。
夕陽漸漸染紅了天地,段子矜看了眼腕上的手錶,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半了。
這一天下來,司機始終開著觀光車緩緩跟在他們身邊的主路上,時不時幫她們收裝獵物。
見段子矜從樹林裡走出來,他停了車,恭謹地提醒道:“子衿小姐,時間到了,我們該下山了。”
遵守時間,也是狩獵比賽的規矩之一,不管獵區有多遠,必須在下午七點準時到達山下的休息廳。
段子矜點了點頭,拿對講機叫回了江南和唐季遲二人。
二人從林中出來時,身後的筐子裡又多了好幾只獵物。她不禁驚訝,就她離開這一小會兒功夫,他們就打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