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和紗布統統交給段子矜後,nancy緩步走進了空無一人的玫園裡。
這裡的空氣早已煥然一新,只是鵝卵石鋪就的甬路上,仔細看去仍能發現縫隙中沒有完全除淨的血跡。
五天前,那個身為她未婚夫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將這裡塑成一片修羅地獄。
她身後的管家始終隨行在側。
剛才在江臨臥室的門前,他也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他聽見。
所以他心裡一直有個疑惑,可在問出口之前,nancy已然察覺到了他臉上的凝思,她莞爾一笑:“artin,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和她爭,是嗎?”
管家臉上聲色未動,“小姐,一味地忍讓會讓別人更加得寸進尺。”
nancy笑問:“你覺得我為什麼把段悠的事情講給她聽?”
管家想了想,斂眉低目道:“挑撥離間這種低階的辦法,您不會用。”
“還是你懂我。”nancy轉過身來,靠著背後那尊斷了腿的神像,笑容淡而柔和,說出來的話卻無端透著寒意,“戀愛中的女人氣量都小得驚人,她不該在我提到enn的前女友時,表現那種反應,好像……她早已經知道了。然而六年前你請來的那位催眠師,確實讓enn忘記了那個女人。你說,一件enn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她卻知道,這是為什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段子矜看著坐在床上自己動手纏著繃帶的男人,忍不住跑過去奪過他手裡的東西,鑽進他懷裡,“江臨,我們不吵架了行不行?”
男人身子一僵,冷著臉沒說話。
自從她承認了他和唐季遲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他的臉色就一直沒再好過,那雙眼睛更是晦暗得像堆滿了烏雲。
段子矜又氣又惱,又覺得心裡委屈。
來了歐洲以後,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她感覺得到他對她好,亦相信他有他的理由。
然而,無論立場的問題再怎麼複雜,他對她說一聲又能如何?
“你不想讓我知道nancy是你的未婚妻,受了傷也不想讓我擔心。但你想沒想過,這些話我從別人嘴裡聽到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段子矜的臉貼著他赤裸的胸膛,眼淚順著他清晰的肌肉和骨骼的輪廓往下掉,“難道你還覺得所有事都瞞著我是明智的決定嗎?”
男人的眼底翻湧過巨浪,很快又沉澱下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依舊沒有言語。
她抬手握成空拳,捶著男人的胸膛,每一下都好像很用力,卻在落到他身上時,收住了所有的力道,“你還跟我發脾氣!你還不理我!我也生氣啊,你看我有不理你嗎?”
江臨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過。
她從來是個驕傲的人。
以她從前的性子,若是他不把所有事情解釋清楚,她大可以不理他——像上次他狠心將她送進看守所裡那樣,整整一個月對他冷言冷語。
可是她捨不得。
怕他也會生氣,怕他們越走越遠。
要有多傷心多絕望,才會選擇像個孩子一樣,用這種撒潑、耍無賴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控訴,表達她的不滿。
她的眼淚滴在他胸口,彷彿瞬間吸乾了他胸腔裡所有的空氣,疼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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