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老乞丐,“老伯,您是不是鎮子裡的人?”
“是呀!”
段子矜忙道:“我不去醫館!老伯,您能不能帶我去另一個地方?”
眼前,是一座飛磚碑式的門樓,牆樓左右各鑲嵌著一幅龍鳳祥雲的石雕,中樞高聳,東西夾峙。高而寬闊的大門兩側,兩尊門鼓相對而立。門後擁著一片青瓦白壁的院落,深牆幽閉,馬頭翹角,牆線錯落有致。
典雅而傳統的徽派建築,彬彬合度,細節考究,一磚一瓦間皆透著尋常百姓無法比擬的高貴。
只是這份高貴,卻早已是過去——
牆上的斑駁,石縫間的青苔,還有那塊被風蝕了的匾,無一不見證著一大世家的衰亡沒落。
這裡,曾是江臨母親的孃家。
匾額上,仍能辨認出一個大大的“陳”字。
段子矜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她握緊了五指,幾步走上前,伸手要去推那木門。
老乞丐原以為她只是普通遊客,隨意來逛一逛,沒想到她此刻的架勢,竟好像要進去一般。
他立刻叫住她:“丫頭,你要幹什麼去?”
段子矜動作一頓,低聲回答:“我進去找人。”
“這座院子荒置很久了,裡面的人早就搬空了。”
段子矜“嗯”了一聲,卻沒解釋太多。
今天下午她去拜訪陳周氏時,問過她陳家宗祠在什麼地方。那時陳周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沒有問她為什麼突然打聽這些,只回答說,陳家自己修建的宗祠,就在老宅的後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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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陳周氏卻是不肯再多說。他們四人也不願意把江臨失蹤的訊息告訴老人家,讓她白白跟著擔心……
段子矜不顧老乞丐的勸阻伸手一推,緊閉的兩扇大門紋絲不動,她的手上落了薄薄的一層土。
怎麼會?愕然了幾秒,她不死心地使勁又推了兩下。
老乞丐也划著小榻湊近了些,指著門上造型奇特的物什說:“這門是從外面落的鎖,裡面不可能有人。”
段子矜的心頃刻間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
難道江臨根本沒來祁門?難道他已經被那些想對他不利的人抓住了?
“丫頭,你要進去找誰呀?”老乞丐問。
“我……”段子矜開口,嗓音沙啞,“找我男朋友,他認識這家的女主人。”
“你男朋友?”老乞丐打量了她一眼,這丫頭看著也不過二十來歲樣子,她男朋友能有多大?他沉吟道,“這院子三四十年前就沒人住了,他怎麼會認識陳家人?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鎮子上還有其他姓陳的人家,我帶你過去看看?”
“不,就是這家!”段子矜搖頭,她快要急瘋了,偏偏腦子還是冷靜的,“他和這家人有些淵源,每年都會來給陳妙清女士燒紙上香……”
玉壺烹苦雪,妙手試清茶。這話,指的便是五十一年前出生於陳家的、那位在烹茶鑑茶之道上穎悟絕人的天才少女,陳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