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的語調平靜,聲音卻小得快被大雨前的冷風蓋過去,“我已經配合醫生檢查完身體了,我……”
“我問你在哪。”江臨邊打電話邊疾步走到車庫,俊美的臉龐帶著莫可名狀的陰沉。西裝外套被他草草搭在手臂上,解開兩顆紐扣的襯衫透出幾分不拘一格的張揚,雖白得一塵不染,乍看上去又顯得冷意逼人。
段子矜皺了皺眉,“不知道。”
“不知道?”江臨的步子一頓,嗓音陡然又沉了下去。
“東郊我不經常來,具體什麼位置我也說不好。”
江臨家所在的位置,是位於江畔的別墅區,坐落在鬱城的東郊。景色宜人,治安優良,價格高得足以讓普通百姓望而卻步。這一帶都是屬於別墅區的森林公園、健身房、馬場和球場,大得驚人,哪怕是住在這裡的人,不花上兩三個月,也很難摸清別墅區的完整地貌。
聽到她這樣說,江臨便能大概猜出她還沒出別墅區,至少是安全的。
蹙成山壑的眉峰終於展開了些,江臨開啟車門坐了進去,果斷利索地發動了車,話音又恢復平日裡那不顯山不露水的沉穩,“在原地別動,我讓虞宋去接你。”
讓虞宋來接她?段子矜握著手機,突然覺得好笑,因為他自己忙得沒空過來嗎?
她輕輕地一嗤,細微得很難聽清,可江臨還是捕捉到了諷刺的痕跡。
昨晚她的情緒明明已經安定下來,現在怎麼又裹上一身刺了?
她又是因為什麼才從別墅裡跑出去?
“我很快就到,等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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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臉色漠然地望著面前的路燈,光亮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這話你昨晚就說過了。”
——很快就處理好了,等我回來。
聽到那頭的呼吸聲漸漸變得隱忍粗重,段子矜本能地避其鋒芒,“有事嗎?”
“有,有些話要對你說。”
段子矜的手下意識縮緊了些,“有什麼話在電話裡說也一樣。”
江臨的臉色難看了不少,他再三猶豫最後做下的慎重抉擇,他花費這麼多時日苦心經營的結果……在電話裡又怎麼說得清楚?
對貝兒講明分手的那一刻,他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和煎熬,反而是,如釋重負。
就好像這個念頭深埋於腦海許久,在段子矜的推波助瀾之下才得以真正實現。
他想見她,想當著她的面告訴她。
段子矜這個女人有多心軟嘴硬,他再清楚不過。與她當面交流,發生什麼爭執,他都可以及時想辦法解決。可是在電話裡,只要他說錯一句惹得她掐斷通訊關掉手機,他就要再走很多彎路。
已經繞了太遠。
他不能再承受任何發生意外的可能。
江臨沉默了半晌,黑眸凝視著街邊的夜幕下靜默佇立的高樓大廈,低聲說:“不一樣,我不想在你情緒失控的時候,只能舉著手機聽你哭。”
段子矜的心宛如被這句話狠狠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