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的眉眼冷了下來,他叫了他的名字:“唐季遲。”
唐季遲脫下西裝外套扔在車頂,動手解開襯衫的兩顆紐扣,“想打架是嗎?可以,中國人講究尊師重道,剛才那一拳,看在你曾經是我師長的份上,我不還手了。但是接下來……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情了。”
江臨握緊了五指,被衣服包裹著的手臂上,肌肉硬得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生疼。
可這疼,卻不及剛才那一幕穿過他胸腔、心臟時留下的萬分之一。
唐季遲壓著手腕,俊美的臉上逐漸浮起了被打過的腫痕,神色卻冷淡又從容,“不過中國人還講究師出有名,江教授,你現在和我打架的理由,難道是晚飯吃多了想消消食嗎?”
江臨鷹隼般的黑眸一眯,“誰準你碰她?”
唐季遲嗤笑一聲,好笑聽見了什麼笑話,“我未娶她未嫁,我們做什麼,礙得著你堂堂影后的男人什麼事?”
這話無疑是給了江臨一耳光。
唐季遲捏準了他的弱點,便是他和貝兒的關係。
的確,他管不住段子矜。
她是生是死,要和誰在一起、做什麼,是她的自由。
他一開始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所以在酒吧裡,他轉身離開了。
但他將車開出停車場才發現,他的心好像被人釘在了酒吧裡。
離那越遠,越覺得整顆心都要被撕裂了。
手掌狠狠砸在方向盤上,第三個路口終於還是沒有開過,又匆匆掉頭回來。
什麼不要再見面,什麼只是陌生人的關係……
見鬼去吧。
就算她辱罵了貝兒又怎樣。
就算他再生氣惱火又怎樣。
就算她當著他所有下屬的面,半點臉不留給他又怎樣?
段子矜。
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每天的怒火都壓抑不住。
那也好過看你在別人懷裡。
好歹,心不會疼。
江臨覺得他這輩子說過的最後悔的話,便是那句,不要再見面了。
是不是隻要給你一個機會,你就真的可以做到不見我了?
呵,你可真能捨得。
段子矜扶著車門,想下車,卻又邁不出腿。
外面的空氣冷得結冰,氣壓更是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的腦子不清醒,不代表察覺不到危險的訊息。
這個男人在生氣,生什麼氣?他為什麼總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