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子矜是這批器械的直接負責人。
她咬緊了牙關,頭皮疼得發麻,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十分鐘後,工人們完全排除了接線故障的可能性。
段子矜覺得自己的心頃刻間墜入無底洞裡,摔得七零八落。
不知道為什麼,她眼前一陣眩暈。驀地想起了幾日前的法庭上,正裝肅容的法官拿著法槌,輕輕一揮,便將她判入看守所的一幕。
現在,大約還要更糟糕一點。她完全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血液彷彿順著血管逆流回心臟,她難受得手腳冰涼。
周圍各種各樣的目光更讓她無地自容。
段子矜動了動唇瓣,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來。
空曠的場地上,盤踞著一片闃人無聲的沉默,沉默到幾乎能聽清空氣在流動。
許久之後,韓代表走上前來,“段工程師,你還能不能想想辦法,讓這些機器運轉起來?”
“我……”
“如果你不能。”韓代表不緊不慢地打斷她,“那麼我需要取樣帶回去找有關部門檢驗,若被判斷為殘次品,那麼你們公司,一定是要有人出來負這個責任的。”
說著,她還越過段子矜,看了看她身後嚇得快哭了的方雨晴。
方雨晴連連搖頭,“和我沒關係!她才是負責這個專案的工程師!”
段子矜用左手掐住右手手腕,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來得太過蹊蹺。
像是有人布了一個精巧的局,等著她往下跳。
韓代表兩個小時前說的一席話猝不及防地竄入她的腦海——根據消費者的意思,我們將對這批貨物進行質檢,希望兩位配合。
消費者,消費者?!
她的視線投向了站得最遠、表情最淡漠的男人。
他同樣也在看她。
面色疏離,眸光紋絲不動,沒人能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起伏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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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或驚訝或鄙夷的注視之中,唯有他顯得最平靜,平靜得好似早已洞悉到了一切,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韓代表一聲令下,兩名助手立刻上前去拆卸其中一臺故障裝置。
她自己則是站在原地,對段子矜道:“段工程師,麻煩你跟我回局裡走一趟。”
段子矜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
就在她崩潰的前一秒,身後兀自響起一道冷冰冰地嗓音,語調裡充斥著不容置喙、不加掩飾的霸道:“誰要帶她走?”
虞宋站在江臨身旁,正對著來人的方向。看到那抹冷峻的身影的一剎那,他心裡的大石頭驟然落地——
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