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一直搖頭,她只是想不明白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她以為,她是個很堅強執著的人,只要是為了江臨,刀山火海也可以從容踏去。
可是她錯了。
愛是什麼?
愛是鎧甲,也是軟肋。
“你就……這麼討厭我?”江臨唇梢緩緩揚起一絲弧度,可卻不像是笑容,反倒類似於,自嘲。
段子矜別開頭,眼淚也及時收住,“我暫時不想見你。”
她吸了口氣,淡淡道,“我想回家,你讓我回去吧。”
“回去?”江臨冷睨著她,“回去自己一個人躲著哭?”
她的心臟猛地收縮,眼底卻是不溫不火的冷靜,“我回去做什麼,跟你沒關係。”
江臨一雙黑眸聞言眯起,定定地瞧著她。
不肯正面回答,就是預設了。
他將她的輪椅拉得更近了些,注視著她明明泛紅,卻神情冷淡的雙眼。
似嘆非嘆的一聲,出人意料的溫存,“我在校慶典禮上把你帶走,花幾百個億讓你留下,又上下疏通關係接你出來,不是因為我喜歡看你流眼淚,知道嗎?”
段子矜的胸口震了震,一團怒意想壓都壓不住,她冷笑,“你在校慶典禮上把我帶走,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不要臉的小三。花幾百個億讓我留下,是你借用周皓的事威脅我。至於上下疏通關係……江臨,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被誰送進看守所的?”
她目光裡那寒凜之意,讓江臨的心驀地一沉。
“你怎麼能把話說得這麼好聽?就你江教授一往情深?我才是那個負了天下人的白眼狼?”
她說著,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茶杯,“我不介意社會輿論為了姚貝兒把我寫得有多難堪,不介意導演為了姚貝兒叫我大冷天在江水裡泡著,但我介意你為了姚貝兒把我送進看守所裡!江臨,我的心和你和她都是一樣的、都是肉長的,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大!”
話音才落,沒涼透的茶水便傾數潑在了男人的臉上。
兩米外的虞宋親眼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快要窒息了。
隨著清脆刺耳的瓷片碎裂的聲音,段子矜幾乎是尖叫著說:“我一次次委曲求全是因為你一次次給我希望,你別再逼我了!我受夠了!不要再拿姚貝兒三個字來侮辱我,你不配,她也不配!”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酒店服務生和大堂經理,剛一推開門,便有什麼東西凌空朝著二人的面門砸了過來。
還好經理眼疾手快地拉上門擋了一下,那東西撞到門上,又“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到沉冷得彷彿結了秋霜的嗓音:“都給我滾出去!”
虞宋的心肝顫得厲害,頭皮一陣發麻,“先生……”
“滾!”
虞宋目瞪口呆。
他伺候了先生六年,從來!從來沒有見先生髮過這麼大的脾氣……
瞥著虞宋幾乎是奪門而出的背影,段子矜斜了斜嘴角,收回目光,笑得輕慢,“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這麼大的勇氣。
忽然就有種想跟他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衝動。
眼前的男人眸色冷冽,眉目帶煞,竟有種無比鋒利而嗜血的氣場從他周身滌盪開來。那氣勢磅礴,摧枯拉朽,只恨不得要壓得她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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