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清楚地看到,那個似乎天塌下來眉目都不會動一動的男人,在看清女人的臉的一剎那,變了神色。
病床上的女人形容慘淡,嘴唇一絲血色都沒有。偏偏被撩起袖子的胳膊上有幾片交錯的凍瘡,嚴重的地方甚至破皮出了血。
護士的手裡還拿著沒擦完的藥膏,整整一瓶,還剩下不到二分之一。
段子矜也不曉得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夢裡,她只感覺到無休止的冷,裹著被子依然很冷,冷得連手腳都沒有知覺,眼皮也沉得睜不開。
幾分鐘前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該是有人來過,推開門見到她這樣,對視了一眼便走了。她沒有看清那些人的臉,但依稀是穿著警服的樣子……
這次來的人又是誰?
沒來得及等她抬眼去看,那人便已經像疾風般到了她的床邊,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空氣裡,若有若無的冷香,夾雜著溫淡的菸草氣。
她的眼睛半天才聚焦,怔怔望著男人沉凝的眉眼,嘴唇動了動,嗓子卻沒發出聲音。
他的懷抱再如何溫暖,之於她來說,也是冰窖般的冷。
段子矜能感覺到男人胸膛劇烈的起伏,和隱忍的怒意,“怎麼回事?”
她說不出話來,江臨便看向一旁的護士。
護士被這一記眼風嚇得不輕,“我、我也不清楚,但是病人全身凍傷非常嚴重,醫生才剛做完應急處理……”
“凍傷?”江臨垂眸,看到她原本白嫩的面板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通紅時,眸光狠狠一晃。
心裡怒意頓生!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送她來的人呢?”
護士慌忙搖頭,“我不知道。”
“虞宋!”江臨拔高了聲音,冷冷喊道。
外面剛掛了電話的虞宋忙不迭跑進病房,“先生,我查到了,段小姐去了藍月影……”
不期然對上男人如刀般淬了寒芒的鋒利眼神,虞宋的話音就頓住了。
看清他懷裡的女人,虞宋瞪大了眼睛,“段小姐?!”
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段子矜呢?
如果說她以前只是憔悴和削瘦,那麼現在,就是連最後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了,病得像隨時都要撒手人寰似的。
虞宋也皺了眉,心裡無聲揪緊。
他看著都不忍心,更別說是先生了。
段子矜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覺,頭無力的垂了下去。
江臨一驚,心裡猶如被誰狠狠捅了一刀,不自覺就重重擎上了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段子矜!”
小護士也慌了,看了兩眼卻又放心安慰道:“先生,以段小姐的身體情況來看,昏迷是正常的,您……”
正常?再正常的傷放在段子矜身上那也是要了親命的嚴重,虞宋怕她再胡言亂語下去惹先生更不高興,急急打斷:“趕快把院裡最權威的醫生請過來候診。”
最權威的醫生?護士一愣,“可是院長已經下班了,段小姐休息一下,大約明天早晨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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