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我要不起啊!怎麼會這麼貴?”
“我們不知道,廠家就給我們這個價,我們也只是賺個辛苦錢。”留香淡淡地說,他閱女無數,看這姑娘的身段和眼睛鼻子,就知道這是個絕色美女,而且年紀二十出頭,正是青春好時光,但是一想到她也是個林賴氏症患者,心裡慨嘆可惜之餘,也絕無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留香的搭檔卻不這麼想,見四周無人,邊拿話逗道:“你也可以賺個辛苦錢啊!”
留香雖然平時也是沒有正經的花花公子,但是最近面對了太多一邊掙扎著生活、一邊擠出錢救命的普通百姓,自己隔天就要面對這些愁眉苦臉的人,每次他們顫顫巍巍的支付一筆不小的錢,用來暫時保命一週的時候,留香就特別於心不忍,再一想到這錢有很大一部分都落入自己口袋了,更是虧心!於是對這些患者,留香慢慢生出深切的同情憐憫。他想過把價格調低,哪怕自己的那份少賺一點,但是1號的命令自己不能打破,而且出身網紅的留香,深知大眾心理,如果自己開一個口子,被人知道可以降價,那無窮無盡的麻煩就會找上門來。
姑娘聽到留香的搭檔如此出言不遜,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又不想馬上離開,用近乎哀求的聲音道:“我真沒那麼多錢,我的病不嚴重,但是需要控制。能不能便宜點賣給我?”
留香聽到她婉轉溫柔的聲音,心裡更是不忍了。
可是搭檔聽到她的話,卻更肆無忌憚起來,知道這姑娘沒有別的法子求生,只能從自己這裡拿藥保命,所以猥瑣的靠上前去:“也不會讓你很辛苦,你怕什麼?”
“夠了!”留香坐起身,一把抓住搭檔的肩膀,往後輕輕一送,就把他拽回屋裡,手裡拿著一盒保健品,對這個姑娘說:“你有多少錢?”
“我聽說是3500,所以只准備了4000,不夠的以後再還你行嗎?”
“不用了,4000給我,拿著藥快走吧!”
姑娘連忙感謝道:“謝謝謝謝!”
一邊說一邊把手機拿出來掃碼支付,激動緊張的眼淚也流出來了。
留香不忍看這樣的場景,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是哪個畜生把她拉下水。
“付好了,收到了嗎?”
“行了,”留香懶得去檢查,“拿著快走吧!記住,僅此一次,如果這事兒告訴別人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以後你再別想從我這裡拿到藥,明白嗎?”
“明白!”姑娘拿了保健品盒子,立刻跑走了。
“操,哥們,你不地道啊!比她慘的多了去了,你給她算便宜,你怎麼不給我算便宜呢?讓我得一份好處不行嗎,你看這現成的環境!”
“你他媽不怕死啊?”留香大聲喊道,“以後再瞎調戲客戶,你就別幹了,我不跟你開玩笑!媽的賺了錢自己哪不能找樂子,非在這兒找死,他們都是病人,你知道嗎!”
搭檔看留香突然急了,也不好再繼續開玩笑,只好訕訕地說:“別急啊,知道、知道了!”
抓緊把剩下的幾盒保健品裝箱,帶上賬本和收現金的錢包,兩人前後下樓去。留香照例扔了幾百塊錢給在前臺等他們下樓的酒店經理,說了句“打擾啦,多包涵”,兩人開車離開酒店。
拿到那盒保健品的姑娘把盒子緊緊握在手裡,再把拿著盒子的手伸進風衣裡,走街串巷,走進距離淮海大學不遠的一個老舊的小區裡。她一路上都緊緊抓著盒子,步行上自己住的樓層,到門前的時候,盒子已經快被攥破了。
理一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在家嗎?”她進門一邊換鞋一邊喊道。
沒有迴音。
走到客廳的簡易餐桌旁邊,她把留香售賣的保健品仍在桌上,然後才把外衣脫掉,送回自己房間。
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她瞥見父親臥室裡有人坐在床邊椅子上,是父親。
“你怎麼不說話,怪嚇人的!”女兒假嗔道。
“你捨得回家了啊!”父親聲音中充滿責備,“你不是能耐嗎?”
“我餓了,自己煮麵了啊,你吃嗎?”女兒沒搭理父親,進廚房自己找東西吃,“咦?咱家煮麵的那個不鏽鋼的鍋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