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浣彤知羽倫會來,便早早梳洗得當,赴往宴席,無心留意那華美的垂簾布幔,只全心去尋那許久不見的身影。
光影闌珊處,她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如昔般挺拔修長的身姿,透著淡淡的滄桑與疲憊,卻不若過往那般略顯單薄。她難掩欣喜,衝到他面前,口卻是微微張著,傻站在那裡了。她認錯人了。
不是羽倫?那人他身著華服,項戴彩骨長鏈,頗顯尊貴與莊重,顯然是為了今日宴席而做的特別打扮。灑脫不羈卻又暗含心事的雙眸中,有著陌生淡遠的目光。
他與她對視一眼,便把目光移向了別處,走向了燈火通明的地方。
她望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笑自己眼花——是自己心裡掛念太多,出現幻覺了嗎?竟是覺得他們的背影那樣相像,甚而眉眼神色也有幾分相似?
此人是誰?是個霍羌貴族嗎?面容俊朗,五官端正,只是眉宇間少了幾分粗曠,多了幾分清雅。
她很快便收回了神思,因她終是於那少人之處見著了羽倫,便是欣喜、激動、略有害怕,用百感交集來形容絕不為過,真心贊他一句,“今日見你,只覺神采更甚從前。”
“是換上了朝內遣人送來的新的衣靴。本不想來,奈何名冊上有我。不過,此行遇見了你,便是收穫。”他說得那樣輕,笑得那樣暖,全不似一個心有傷痛之人,惹得浣彤心疼。
她隨後便是默默嘆氣,為了迎接芙雅,便是羽倫這樣毫不相干的人,也都是周身全新?看來闔業碩對霍隆芙雅還真是費心啊!
心涼轉念而過,她很快便踏入正題了,“耳目眾多。你寫字要留心!”她此行的目的,便是想堤防他小心。闔業碩的探子無處不在,若是羽倫寫了什麼惹了他,便是自身難保了。
羽倫會意地微微點頭。浣彤稍鬆了口氣,不待再多言語,便有宮人上前帶羽倫就坐。
她望著羽倫走開,忽而發覺,羽倫今日怎會坐得那樣靠前?稍覺奇怪,卻沒得時間細想,因其他人等已紛紛就坐,自己竟被宮人擁著坐到了闔業碩身邊的上座。
她認定這必是搞錯了,正猶豫推諉之時,卻見闔業碩伸出手來,迎了她上去。她不明就裡地被他牽著,糊里糊塗地坐好。如此坐定,她方才有功夫環顧四周、看至眼前。殿內殷幔赤毯,盤碟酒器屆是霍羌樣式。除自己之外,並沒有其他嬪妃在場。
闔業碩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般優待自己,是為了向羽倫示威嗎?又那般盛情款待芙雅,是不知自己會心痛嗎?
闔業碩眸底泛起層層細細碎碎的光芒,有甚為驚豔之感。
她衫裙幽藍,雲鬢精巧,珠釵及肩,姿容端慧,縱使不居高位,亦是人群裡他人目光難能移開之佳人。
“你今日美得甚是兇悍。朕現在才知,原來,美能如此殺氣逼人。你今日傷到朕了——美色弒人,此話不假。朕本以為,入宮之後,你只有清冷孤傲、不可褻瀆之美,原來轉身過後,亦可美豔得如此豪橫肆意。”闔業碩側目嘆道,此等場面見得多了,面上應付自如許多,“你扮得如此來勢洶洶,是何居心?是給疆外陌生人看的,還是因為今天要與兄長見面?”
“多謝皇上御賜華服。”浣彤輕聲應道,目不斜視,神色平和,自知身居此座,理應莊重為上。
“你臉色不好。如此明豔照人,卻沉著一張臉,何必?”闔業碩低聲再道,面色不改,言語如常。
“皇上氣色不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皇上。”浣彤再回,縱是儀態萬方,卻與他貌合神離得更甚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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