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業碩猜得不錯,確實有人在打浣彤的主意——
翠坤宮傳話來了,要婧妃按規律,前去服侍。
浣彤一踏進翠坤宮的大門,便瞧見太后胸前碩大一塊美玉,透亮得仿若水做一般,四周鑲嵌了些金箔翠玉等物。
雖是沒看得太清,浣彤卻也心下明白了——珅地這禮物,真是厚了太后,薄了我啊!
她暗自感嘆,情景真如同那小說裡寫得一樣,演得也像——浣彤靜靜看著太后的一言一行,“皇上血氣方剛,為妃嬪者,得好生勸著。切不可令其日日沉迷於一處。皇上得多子多福才好。”
昨天,前天,之前呢?浣彤心裡數著與闔業碩見面的次數,心裡嘀咕著,按太后的說法,我算是讓皇上“沉迷於一處”嗎?
敢情這是在明著指點眾人,暗著敲打我呢?浣彤算是看明白了。
太后不提,浣彤之前也沒在意,如今一一回想,直至記不得具體日子時,方才發覺太后直直盯著她,語聲厲厲,“這《後宮志》上,滿是皇上召見你的記錄,皇上不該只專寵你一人。”
“太后明鑑。臣妾從未請皇上來過婧雲宮。臣妾與皇上見面,多為奉了皇上命令,處理些書卷事務,非為承寵。臣妾日後定會按照母后吩咐,多多規勸皇上,切勿沉迷於一處。”浣彤微微頷首,不緊不慢地解釋著,心下卻真想脫口而出——還請太后下道懿旨,叫皇上離我遠遠的!管不住自己的兒子,找我作何?
“你管得還挺多!”太后一聽,又有不滿,“你身為後宮嬪妃,需守得自身本分,不該插手朝堂事宜。”
“母后教訓得是。臣妾定當牢記於心。”浣彤低了頭,似有自責地道,心下卻是不停嘀咕——你自己成天干嘛呢?還好意思說我?我真是怎麼都不對!你說專寵不對,我說我沒有侍寢,只幫忙處理事物,你又說我插手政事,真是做啥錯啥!
太后眸中寒光灼眼,浣彤面色如常,不羞不惱,只心下亂想——她不會如那言情故事裡一般,找茬把我關起來吧?然後把我一頓折磨,賜我一堆掌摑、罰跪,殺雞給猴看,逼皇上冷落我,扶珅妃上位?
她隨而感慨——君寵怎麼處處不同?書上說,別人都恃寵而驕、雞犬升天的,怎麼輪到我,就處處當靶子呢?因為我沒有手持兵器的孃家人嗎?
“承寵甚多卻膝下無子,得好生調理才是。”太后此言一出,浣彤便是心裡嘀咕——完了完了,她不會讓我吃什麼毒藥吧!
“待調理好了,再服侍不遲。”太后一個眼色,宮人便是呈上補藥——不會都是給我的吧?敢情這就是不讓我侍寢了?浣彤險些笑出來。
我若說好了,她得叫我再來。我若說不好,她就得給我添一堆事兒,不停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補藥,那我只能回答得模糊些,以後也有迴旋的餘地。
浣彤故作恭謹,低眉斂目,俯身謝過,“還好。多謝母后掛念。”
“這是御用補藥,快服下。”太后一個眼色,宮人便是呈了藥上來。
“謝母后關心。只是……”浣彤乖巧謝過,卻是不理那宮人,根本沒接過藥,“臣妾來前吃了些辛辣燥熱之物,恐怕與這藥衝撞了。要不,臣妾帶回去,待消了食,再吃不遲。”
“這個不礙事,母后看著你吃了,才放心。”太后不依,“快伺候婧妃服下。”
眼見宮人上前,一副要掰了浣彤的嘴的架勢,悅兒便是飛快地接了過來,“娘娘,奴婢伺候您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