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闔業碩醒來時,一聲不吭地瞧著仍是睡著的可人兒——白皙的面頰上嵌著兩條彎彎的眉毛,精緻小巧的鼻子下緊抿著淡粉的唇,還有——緊縮的眉頭。她不開心吧。要不,怎麼連睡覺時眉頭都舒展不開呢?
他重又咂摸著她昨晚所作墨跡——字字清麗工整,飄然臥於紙上,紙邊繪著點點淡色儒雅的小花,枝瓣疏落、芯蕊分明。
他反覆讀著,手已是微微顫抖,目光沉重,忽而心有刺痛之感——你的心啊,朕都知道,可是朕太自私……?
????許久,她才緩緩地掙開了疲憊的眼,倦意仍在地暈暈道:“皇上起來了,怎麼不叫醒臣妾。臣妾好伺候你穿衣梳洗。”?
闔業碩輕輕地摟著她,撫著她的鬢髮面龐,雖心有打算,卻只想她多舒適些會兒,“再睡一會兒吧。”
她畏在他的臂彎裡,輕輕閉了眼,眯了一會兒,直到睡意漸漸褪去。
待她全然醒來,闔業碩才一個翻身下地,披上一件長袍,將她輕輕抱起來,走出門去。
清晨的後花園裡,花兒、草兒在朝陽的沐浴裡,都格外生機盎然。鳥兒們競相唱著悅耳的曲子。?
“這是朕自己的天地。只有在這兒,朕才是不帶面具的。”闔業碩輕輕放下她,面露微笑,那般怡然自得的神情,不再是帝王慣有的英武堅毅,卻是宛若文人墨客的悠閒自得。
?看著園中的如畫美景,浣彤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好美的花園。臣妾不知道,原來皇宮裡還有這般雅緻的地方。”
恰有花朵開得正值佳期,花瓣純白似雪,花心豔紅如火,高低錯落地盛放在一處,不爭奇鬥豔,卻別有一番品格風韻。
“這花兒好美啊!”浣彤深深俯下頭去,嗅了嗅,眼裡滿是喜歡,“這花兒有名字嗎?”?
他點了頭,抱她至亭中,提筆寫下三個雄渾有力的大字——“醉心曈”。最後一字落筆完後,浣彤彷彿明白了什麼。?
“朕為你而取。這花兒早晨時最為美麗。就像你,美得純粹,不帶雜質。‘曈’,指這天將亮的早晨,便是這朕看花的時辰,便是你——‘曈’即是‘彤’。”?他再寫下“浣彤”的“彤”字,將這一對諧音字讓予她看。
“其實皇上,臣妾本名是叫‘浣曈’的。正是皇上今日寫的這個‘曈’。‘曈’指的就是臣妾出生地時辰,太陽剛出、天微微亮的時候。娘說,‘浣曈’,意為洗淨這朦朧的早晨,即陽光普照的意思。現在的‘浣彤’,是娘後來為臣妾改的。”提到故去的母親,浣彤的聲音不覺低了下去。?
闔業碩隨口問,是哪一年所改,聽後不覺怔了一下,卻馬上恢復了常態,“為什麼改呢?”
“臣妾問娘了,可是娘不說。臣妾猜,娘是受了什麼委屈,心裡不痛快吧。”未發覺闔業碩的異樣,她卻已是眼中含淚,微微哽咽,“娘很愛臣妾,也很愛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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