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束冠、威風凜凜的禁衛軍統領翰瓊,於那宮門口大步走來之時,眼裡已是有了融融笑意。
可她卻素衣淡裙、神色黯然,未見得那城頭旌旗飄揚、彩雲繞繞,只惶惶然將珅妃所述之言拿來問去。
“您聽誰說的?”翰瓊一驚,眸光微閃,旋即脫口而出。明明只有他與闔業碩兩人言語。自己不曾說予任何人。闔業碩更不可能——莫不是隔牆有耳?否則婧妃怎麼會來問?
酷風襲來,肆意拍打著浣彤的臉頰,鬢髮亂飛中,憔悴之色愈顯。
“皇上可曾說過這話?”見翰瓊並未即刻否認,卻急著詢問那訊息的來源,浣彤的心已是頃刻間涼了半截,卻仍不死心追問去,“你告訴我,是真是假?”
“娘娘,您別為難臣。”翰瓊眉頭深鎖,似欲言又止。浣彤看出,他知道許多事——和羽倫有關。
她顧不得是否越禮,亦不管是否冒失,只餘那心急如焚的模樣,近乎乞求,“翰瓊,你知道的,羽倫就是我的命啊!若不是走投無路,我又怎會親自來問你!你若欺瞞我,我便沒法子救羽倫了啊!你和羽倫也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嗎?我們當初不是一起飲酒賞月嗎?”
“臣會盡力保護羽倫。”翰瓊眼底無光,喉結深咽,左右為難——他不忍見浣彤悲悽無助,又同情羽倫理處境可憐,可身為闔業碩之臣子又不得逾規。
“你不否認,就是他說過了。”浣彤滿目悽然,聲音幾近顫抖,險些要潸然淚下。
來前,浣彤仍抱著一絲希望,珅妃之辭或許為假。可如今?要她怎麼辦?皇上真的如她所述,一心想要了羽倫的命!
眼看著她踉蹌著回去,那背影若被霜打過的殘花,碎落滿地,翰瓊佇立許久,心裡五味雜陳。而這一切都沒逃得過闔業碩的眼睛,況乎不出當日。
“婧妃找你何事?”闔業碩似隨口問道,翰瓊心口咯噔一下,著實吃驚——什麼都瞞不過闔業碩。
他略作思索,認為還是如實說清楚最好,這樣對浣彤也好。若她有不當之舉,也皆因宮中有人口出惡言,擾她心神,便是給她的疏忽冒進之處找個理由。況且闔業碩與浣彤身邊,若有這種多事小人,理應儘早查出來,再做打算。如此想來,翰瓊便將浣彤找她詢問之事,照實說來。
“看來朕的身邊有其他人的耳目。誰對婧妃這樣說?”闔業碩不徐不疾地自語道,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盞,抿了一口,“你去問悅兒吧!婧妃嘴巴緊,好壞不分。”
“是。”翰瓊聽命,心下思忖——如此看來,闔業碩知道悅兒對他有意,否則怎會出此主意?對婧妃亂嚼舌根之人,與偷聽他們談話之人,怕會是同一股力量的人。
闔業碩想得沒錯,悅兒把珅妃之行的全部過程,一五一十學給了翰瓊——如此來者不善之人,悅兒才不會口下留情。
待翰瓊回來覆命時,闔業碩雖未大火,卻也聽得出他聲有不滿,“早就料到是她!從來不給朕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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