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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受不住!你不可以這麼對她!”跪地之臣嗖地躥起來,瞪著那一國之君脫口而出,憋了滿腔怒火的拳已是險些伸出那寬長袖管,卻只能於那胸中無人知曉之處憤憤然揮舞出去。?
????四目相對,怨恨交織,揉雜著兒女情長、國仇家恨,灼心刻骨的隱忍憤恨,在那一刻,彷彿要收不住了……
眼看君臣皆怒,水火不容,浣彤猛地醒過神來,切不可讓羽倫衝動行事,給闔業碩以治他罪的口實,只得苦苦哀求,“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甘願受罰。今天是臣妾主動來找家兄,一切與家兄無關啊!”
浣彤自知,傷了自己是小,保住羽倫是大。雖是全力壓著胸中的驚懼,可她渾身的悽楚無助卻是表露無遺。
????見浣彤那般臉色慘白,唇無血色,須臾間,他倆人似是同時清醒過來。不錯,闔業碩本就沒想把事情鬧大,而羽倫,更是早就看透這“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荒謬世道,除了放不下彤兒和他未完成的書,早就心如死灰,無慾無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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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業碩長噓了一口氣,瞬時隱去方才片刻的失態,俯下身去,輕輕地扶起了她,“起來吧!朕不是說了嗎?天氣涼,地上的寒氣重,禮節都能免就免了。你剛剛卻跪了這麼久。”
“皇上,是臣的錯。皇上要怪,就怪臣好了!”見闔業碩如此疼惜彤兒,羽倫高懸著的那顆心終是放下些許,重又跪下,聲音亦是悄然輕了,“是微臣請娘娘來的。”
若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只要彤兒好,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了……
如此不緊不慢地跟朕扯謊!闔業碩心頭怒火前腳稍熄,後腳卻騰地躥起,惡意譏諷,“你難不成要記錄納古闔業碩後宮的情史?”此言一出,他便即刻後悔了——身為一國之君,怎好如此醋意大發,風度全無?
????“微臣不敢。微臣尚未記錄到本朝歷史。”羽倫放下剛剛那一瞬的衝動,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心卻隨之穩了下去,“何況——皇上後宮的事情,臣怎敢找娘娘親自過問。”
??“那你叫她來做什麼?”闔業碩目光咄咄逼人,雖是強壓怒火,卻仍難忍嘶吼,“你可知道她是朕的妃子,不可以與大臣單獨見面的麼?”
????“微臣是赫靖大人的義子,按祖制,與婧妃娘娘是兄妹關係。家妹此次前來,只為與兄長閒話家常,代報平安。聽聞家妹在宮中甚是歡愉,微臣在這裡代家妹謝皇上厚愛。”羽倫不疾不徐地圓了謊去,越發答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據,引得闔業碩反覺自己棋輸一招——他堂堂天之驕子,怎的忽就王者之風全無,敗退得宛若市井間心胸狹窄的夫君,倒在詭譎情敵的嘴皮子底下了?
闔業碩胸中憤恨翻滾,竟是一時詞窮,鬱結難控,追問不止,“報平安?為何不回府中?這書齋豈是閒話家常之地?”
??“皇上,臣妾最近偶感微恙,家兄略懂醫術,所以才……”眼見闔業碩這般眸光凜冽,橫眉立目,唯恐羽倫招架不住,浣彤終是不得已去圓那拙劣的謊去。
可她又怎會不知這些言辭上的小把戲,闔業碩一眼便能看透?可除卻如此,又能如何?難不成要承認自己此行是勸他修改歷史,是對他思念成疾?
??“好了,好了,朕聽夠了。回宮!”闔業碩自知心緒難控,也不想再惹事端,只想趕緊離開,卻於轉身離去之時,哪壺不開提哪壺,“赫靖羽倫,你這書不知幾時才能寫完啊?”——好像唯有如此,他才能扳回一局,誰讓方才羽倫應對得那般言之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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