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兮昂首笑了笑,笑的卻極為暗諷,“很好,你父親作的惡,你倒是全賴在我身上了,真是相當的好!”
青柳色輕嗤,轉身朝著帝無兮逼視去,“你敢說,我父親變成這樣不怨你?!”
“呵,青柳色,你莫不是瘋了吧?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事到如今,居然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咬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帝無兮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己平白無故被人扣了一頂髒帽子。
焱千璕見帝無兮與青柳色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亦是無可奈何。
只因,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實在沒法同失去理智的女人計較。
青柳色被帝無兮呵斥一頓,背過身重新面向她的父親,眼中掛著晶瑩的淚。
帝無兮此時只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以好意相勸,非但沒落得好,還被人數落一通,真是糟心!
這廂,焱千璕悄悄地同帝無兮說道:“要不我們退遠點,何必同他們計較。”
帝無兮聞言,點點頭同意退遠點。
青柳色就這麼默不作聲的默許他們遠離,視線一點一點的全匯聚到青柳玉身上。
她抬手觸碰了一下那慘白的臉頰,輕聲道:“父親,母親很早很早以前就離開了我,事到如今,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沒有人迴音,躺在泥土地上的人的指尖卻顫了顫,或許,是血液裡的不捨。
青柳色業已淚流滿面,原本靚麗的面容都已喪失光彩。
“父親,在這個世上,若連你都遠離了我,我就真的徹底一無所有了,你……可不可以……不拋下我。”
青柳色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風吹乾了淚痕,也沒等到自己父親的回答。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通紅,“父親,我知道自己從小就任性,凡事都喜歡由著自己的性子,此次……若不是因為我,你……你肯定不會變成這樣。”
此話落下,風不知何時悄然驟起。
那風啊!不知帶走了什麼,像一個人的思念,像一個人的難眠,這麼的纏綿,這麼的流連。
遠處盤坐療傷的帝無兮悄然間早已閉上了眼,似不忍去看,又似不想去看。
焱千璕依舊站的筆直,眉眼極亮,只是其中的光彩,也有一些湮滅。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走,他輕輕的說:“帝無兮,曾經我聽過無數種人世長情,可……都沒有親眼一見所震撼。這凡塵中的七情六慾,可真是夠折磨人。”
“呵,誰說不是呢!”帝無兮輕挑的接了上。
遠處的青柳色抱著青柳玉坐了許久許久,她抬手撫摸著那蒼白的發,眼淚不知落了多少,卻仍是不停。
“父親,我錯了,女兒真的知道錯了,你醒來好不好,女兒不該不聽你的,不該……不該一意孤行的喜歡上……她。若沒有她,父親還是好好的父親,女兒也還是好好的女兒。”
青柳色眉眼間都是悲慼,素白的衣染著血,亦混著泥。
遠方高處的焱千璕聽到青柳色的話,突然笑了笑,道:“你看,有人對你鍾情呢!”
帝無兮也笑了,笑的卻極為不屑,“那實屬抱歉,我受不起這番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