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兮此話落下，青柳玉擱在古結界上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滑落，染著血，帶著傷，格外的蕭瑟。
他靜置了一會兒，轉而面上染上了笑，先是淺淡的笑，後是蒼涼的笑。
帝無兮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悲傷，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左右搖擺，心中……亦是悲楚。
旋即，青柳玉重新抬手打在了古結界上，放聲大笑道：“帝無兮，你真是好生厲害！傷人不見血！”
帝無兮低眸，抬手捂住了腹部未長好的傷口，那傷口，隱隱又溢位了血。
“青柳玉，你說我說話傷人不見血，可這不都是事實嗎？你既然敢做，為何怕別人說？你既然能夠放任你所在意的人的生與死，你還在這裡鬧什麼呢？你這樣做，豈不是自相矛盾？”
帝無兮實在想不通，凝視著他說出了這番話，逼的他近乎啞口無言。
青柳玉無力的立在古結界之外，垂首道：“從前的事，你又不知曉，現在的事，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所以，你又有何權力詰問我？”
“……你說，我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帝無兮似聽到了無比可笑的話，神情都不自然了。
青柳玉青色的眼眸執拗，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忘了，因為你！我與謝衍才反目成仇的！”
“可笑！”帝無兮二話不說直接呵斥，臉上的傷口都掙扯的瞬間發痛。
焱千璕於一旁實在看不過去，伸手拉了她一把，卻被她掙脫了開。
帝無兮繼而再道：“青柳玉，你還真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白眼狼！現在人家死了你來惋惜了！活著的時候你一會兒都容不下他！真是可笑至極！天底下怎會有你這麼虛偽的人！”
“……帝無兮，你敢說謝衍的死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青柳玉逼近瘋狂，面色猙獰。
帝無兮笑著搖了搖頭，吐字清晰道：“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似乎不是重點，重點是……是你想要他死！”
“那也是你！你先策反我們的！”青柳玉一拳錘在了古結界上，撕心裂肺。
帝無兮只覺很可笑，扭頭看向美人兒方得一絲鎮定。
美人兒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默不作聲的握住了她的手。
帝無兮鼓足氣，深吸一口氣道：“青柳玉，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是我策反你們的沒錯，可若是你們當真兄弟情深似海，我再怎麼策反，也是於事無補。事到如今，你還能把罪責全部推到別人身上嗎？”
青柳玉寂靜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他抬眸看了帝無兮一眼，又看了焱千璕一眼，狼狽的似個孩子。
“帝無兮……你的話當真一針見血。”
“過獎。”
帝無兮眼眸彎彎，只是其中沒有一絲笑意。
她不知青柳玉到底可曾後悔過，不過看那模樣，絕不可能好過，內心的煎熬比她多的多。
少頃，青柳玉後退了許多步，但神色之中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與此同時，帝無兮神識中的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小丫頭！快避開！那個陰森森的東西要放大招了！”是大邪祟的尖叫。
帝無兮抬手敲打了一下轟鳴的腦袋，回之：“我自然知道他要放大招，既然躲不掉，退避又有什麼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