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華如水,正值初春的灣山溢滿了生機的色彩,直教人粗略瞧一眼都是滿心歡喜。
焱千璕自從聽了帝無兮那番刻意之言就不語,目光則在打量被月華籠罩的灣山。
帝無兮亦不語,她在等,等他的答案。
忽然間,焱千璕說道:“你方才在參軍營說的話可是真假參半?”
“何出此言?”帝無兮望向他,在月色的籠罩之下,他顯得更不真實了。
焱千璕低眸,不知在因什麼猶豫,不知在因什麼畏縮。
他聲音很輕,輕的似從未存在,“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一個有關你看見我時眉眼溢笑,遇到我時神情失色,加之……從清晨到傍晚那兩吻的答案。”
“那我問你,你猜到答案是什麼了嗎?”帝無兮凝視他,即便他不敢看她。
焱千璕沒有回話。
帝無兮笑了笑,頗像無能為力的自嘲,“美人兒,有些事不能深究,一旦深究就會令人迷失方向。所以,此答案,你若當真猜不到、猜不對,我也不會親口告訴你。除非……有一天那是我最後的機會。”
“何意?”
“身死之日。”帝無兮沒再多說,背過身,闊步朝著自己營帳走去。
焱千璕望著那像極了全然不在意的背影,心中漸漸苦澀,苦的沒有頭緒,苦的無邊無際。
緩緩,他搖搖頭,終是選擇跟上她的腳步,那人啊!當真好要強的一個人。
帝無兮止步在營帳外,回眸望向他,笑眯眯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跟來!”
“別臭美了!”美人兒回的有氣無力。
“就算我臭美又如何?”帝無兮柳眉一挑,恣意風流。
焱千璕擺擺手,精緻的眉微蹩,“我累了,想要休息。”
“好,都依你。”帝無兮笑意不減,心好比蜜餞,甜的裡外皆發膩。
亥時,二人終於洗漱整理好休息之地,美人兒睡床上,帝無兮睡地上。
對此,帝無兮表示那美人兒一直活的超然,絲毫不懂禮讓女子之德行。
深夜,帝無兮窩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身上還有一物一直在發光,她從兜裡掏出,一看竟是美人兒的髮飾,也就是那條銀色墜鏈。
銀色墜鏈此刻散發的銀光十分璀璨,閃的人眼都要恍惚。
帝無兮想叫醒那床上不懂禮讓的黑瞎子,但也只是想想,她捨不得。
於是直接把銀色墜鏈壓在枕頭下,轉而打算繼續睡覺。
然而,天意弄人,這一夜還是沒法好好休息。
帝無兮正努力想睡著,就被營帳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給驚的了無睏意。
她直接拽過自己的外袍迅速穿好,然後拿回銀色墜鏈搖醒已經睡著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