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鋒倚靠冰冷的椅背,呼吸間盡是撕裂般的疲憊,生命力正從他體內飛速流逝。
“傳承信標”的代價,遠超他的預料。
徐昌壽端來葡萄糖水,小心翼翼喂他喝下幾口,又替他掖了掖身上的薄毯,老人面孔上佈滿憂色。
“青鋒,你現在感覺如何?要不要再……”
“我沒事,徐老。”陳青鋒費力睜眼,聲音雖弱,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平靜,“暫時……使不上力氣。信標已經發出,我們……等。”
等待。
這兩個字,此刻沉甸甸壓在眾人心頭。
急診科內,空氣凝固。
醫護人員們從最初的慌亂中定下神,有條不紊地看護病人,但每個人臉上都覆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窗外,墨色沉沉。
警燈徒勞閃爍,映照著無盡的絕望。
死寂之中,一陣異樣的騷動自遠方傳來,打破了醫院孤島的短暫寧靜。
並非源自醫院內部,而是……更遠處。
起初,幾聲尖銳刺耳的鳴叫,並非警笛,也非救護車,驟然劃破夜空,裹挾著令人心膽俱裂的恐慌。
緊接著,各種聲音陡然密集、嘈雜,整個城市像被捅了馬蜂窩,瞬間炸開!
淒厲的尖叫,混亂的腳步,重物墜地的悶響……斷斷續續,乘著夜風,灌入這座被封鎖的醫院。
徐昌壽疾步衝到窗邊,奮力向外張望,臉色霎時劇變:“外面……外面出大事了!”
陳青鋒心頭一緊,掙扎欲起,一陣劇烈的眩暈又將他死死按回椅中。
“怎麼了?”他急切追問,嗓音沙啞。
“看不清……街上……街上許多人胡亂奔跑……天上……有怪異的彩色煙霧!”徐昌壽的聲音發顫。
怪異的彩色煙霧?
陳青鋒腦中警鐘狂鳴。
“夜梟”!他們果然留有後手!
這絕非偶然!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
一直守在急診科隔離門外的幾名警察,原本尚能維持鎮定,此刻卻齊齊發出一陣痛苦至極的嘶吼。
他們身體劇烈抽搐,面板之上,藍黑色紋路以驚人的速度浮現,比先前那些中毒病人的紋路更深、更恐怖!
更駭人的是,那些紋路竟非靜止,在他們皮下游移竄動,散發出幽幽熒光!
“啊——!”
“救命!好癢!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