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在身後“咔噠”一聲合攏。
走廊裡只剩下腳步的迴音。
蕭同光沒急著走,在原地站定,扭頭看向跟出來的陳青鋒。
他壓低聲音,話跟淬了冰似的:
“心外的趙德海。”
“血管外的李建軍。”
“婦產的林巧。”
“麻醉科的馬平川。”
“這幾個,都是各自山頭的頭兒,一個比一個犟。”
“特別是老趙,趙德海,出了名的茅坑石頭,又臭又硬,最煩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蕭同光的話敲打意味十足。
“你個新來的,想讓他們聽你的?難於上青天。”
“別指望我出面給你站臺。方案是你提的,這硬骨頭就得你自己去啃。”
他頓了頓,語氣更重。
“捅了婁子,我第一個削你!”
陳青鋒沒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他明白蕭同光的意思。
這是授權,也是敲打,更是把泰山壓頂的壓力,結結實實地,全撂在了他這個“新人”肩上。
“去吧。”蕭同光下巴朝走廊盡頭點了點,“給你騰了個小辦公室,先湊合用。”
“電話在那兒,通訊錄也在桌上。”
“記住,病人等不起。”
說完,蕭同光轉身就走,背影還是那副急匆匆、火燒眉毛的樣子。
陳青鋒推開盡頭那間小辦公室的門。
地方不大,一張掉漆的舊桌子,一把嘎吱作響的椅子,還有一部看起來頗有年頭的內線電話。
桌面上攤著一本厚得能當磚頭使的醫院內部通訊錄,紙頁都有些發黃卷邊了。
他沒浪費時間,坐下,翻開通訊錄,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號碼,停在心外科主任趙德海那一欄。
拿起聽筒,撥號。
“嘟…嘟…”
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了,一個年輕女聲傳過來,透著股子不耐煩。
“心外科主任辦。”
“你好,我是急診科的陳青鋒,想找趙主任。”
“趙主任開會呢,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