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曝萬物,萬物不可逃
燥者欲出火,液者欲流膏
飛鳥厭其羽,走獸厭其毛
......
還是五六月份的時候,那時北嶺的天氣已經是相當炎熱了,在振興各個崗位上工作的我們已經有了一種盛夏酷暑的感覺。那種環境下,稍微一工作便是汗如雨下、渾身溼透,讓人異常難受、苦不堪言,簡直就是度班如年。
而今時令已近大暑,天氣之熱幾乎到了人類能夠忍受的極限了。整個振興就像一座巨大的蒸籠,我們這些奮鬥在其中的人就像這蒸籠裡的饅頭,那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不願意坐以待斃的我們便想出了很多辦法來降溫,來緩解這種炎熱。自然的,一些不太合乎規定的行為便會出現了,而這種行為恰恰是我們新班長張士誠所堅決不能容忍的,關於安全,他從不妥協,對於違章,他毫不留情。
於是,在張士誠空降到我們三班的第二個八點,他就“超神”了!
那天,濤哥的崗位是地溝。地溝在振興煤場的下面,是備煤的第一個崗位,所有的煤都是從那裡開始出發的。按道理說,地溝是不太熱的,畢竟它位於地下。可是由於它在地下,上面又遍佈著成噸、成噸的原煤,所以環境就不是太過樂觀了。再加上這個季節的原因,下面的蚊蟲什麼特別多,尤其是那裡的蚊子,那個頭簡直能嚇死人,飛來飛去的讓人心煩,要是再讓咬上一口,那絕對能讓你起個大包,疼上好久。
所以,濤哥將地溝給煤機的煤量調整好後,便躲在了巡檢小屋裡,吹著自己買的迷你小風扇,儘量不出去。
不巧,認真負責的張士誠巡檢的第一站便是地溝,於是濤哥便被抓了個正著,讓人家拿了“一血”。
然後便是轉運樓、接著是四號皮帶,由於這兩個崗位離得近,而且除了皮帶也沒有其它需要看護的裝置,所以那天待在這兩個崗位的員工便湊在了一起,在轉運樓三樓的巡檢小屋裡避暑,倆人商量好了,半小時一替,一個休息,一個去看護。
恰好巡檢至此的張士誠便成功實現了“雙殺”。
接著是破碎樓,一號皮帶,還有乾燥樓,鍋爐煤倉。眼瞅著氣化煤倉還沒去呢,張士誠便已經“如同神一般殺戮”了。
一臉殺氣的張士誠簡單歇息了歇息,到中控喝了點水,擦了擦汗,便帶上氣體分析儀踏上了前往氣化煤倉的道路。
那天,氣化煤倉的操作工便是我。
手機裡,我們偷偷建的微信群裡早已傳來了賀虎們傳送的訊息:班長嚴查,我們已陣亡,煩了小心。
所以,此時的我儘管身處振興最熱的地方,卻依然不敢有任何不妥的舉動。我將自己的安全帽帽繩繫好,“豬鼻子”口罩戴好,甚至收起了自己的迷你風扇,堅持站在煤倉口附近,專注的注視著皮帶,注視著源源不斷的來煤。
一切都只為能順利過關!
然而,當張士誠上來的一瞬間,他的表情告訴我,我也陣亡了。順著他的目光,我一瞧,唉,我怎麼這麼大意啊!
為了能涼快一些,我把自己的衣服袖子都給挽起來了,這在化工企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最起碼在我們振興是不被允許的。
我竟然把這給忘了!
主要也是天實在太熱了,挽袖子都挽的習慣了,不以為意了,忘了這是違章的了。
於是,張士誠成功的“超神”了!
那天,我們已經做好了被嚴厲訓斥甚至是處罰的心裡準備。畢竟,張士誠的嚴酷無情,我們都是深有體會的。
然而整個八點,他除了板著那張難看的臉以外,什麼也沒有表示。儘管我們所有的人都讓他抓了現行,他也沒有絲毫要大開殺戒的表現。
就好像打刀塔時,一方佔盡上風,早已經將對手堵在高地,卻遲遲不推高的情形。
不明緣由的我們便在惴惴不安中上完了這個八點。
下班了,做錯了事的我們灰溜溜的去洗了澡,準備趕緊離開。這時,張士誠叫住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