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進宿舍,後腳便見胡浩從門外捧了一大盆蔬菜瓜果笑嘻嘻,一進門便開心嚷道:“老大威武。”
黃騰順勢取了兩根黃瓜兩個小白瓜,走到屋外窗臺處,這裡放著一個大缸,全是知青們早上打上來的井水,雲霧山泉水,口感清冽甘甜,掀起一個包漿了的木質大蓋,拿起同樣包漿了的葫蘆木勺,從大缸中瓢出一勺子清水,胡浩一個探頭弓身,大嘴巴子嗅過來。
“快,給灌點水。”一陣咕嚕喝下。
“給,喝飽點,別噎著,你下午比賽可別忽然搞個瀉立停”黃騰咬著那根嘎嘣脆的黃瓜,那臉部表情興奮地是一臉都在歌唱。
胡浩看黃騰滿臉都笑開了花,從他手上抽出一個小香瓜,也不削皮,努著嘴巴皺著鼻子啃掉半個,敞開嘴大笑道:“那個徐迪升自己沒臉見人,讓人向隊部請長假說去看病了,這是他讓人帶過來孝敬您的果蔬,我照單全收了。”
“還算他懂點事,行,別提他,窩心。哎,你下午唱歌用心點啊,選一個拿得出手的歌,大膽秀。”
“騰歌,唱歌俺可不會繡成花,要不,來首鏽金邊。”胡浩一臉狐疑,搞得黃騰都不知他是在說相聲呢,還是相聲呢。
黃騰終於咽完小青瓜,“嗯”了一聲,就像要做正式發言前那樣,胡浩見狀眼睛瞪成兩個金魚泡泡,抿口吞嚥下半個小瓜。壓低聲音說道:
“交代點事,聽好,別耽誤。一,以後我走哪跟緊點,你行為敞亮點,別再偷雞摸狗,偷雞偷菜的事別幹。先打個預防針,名聲臭了,我可踢人,別不當回事!
二,今晚賽歌切莫淘汰,要出奇制勝拿下。
三,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找鉛筆、鋼筆、筆記本、畫筆、畫尺,要快!”
胡浩吃瓜吃的一手瓜瓤也不顧擦拭,拿了車鑰匙撒腿就往外跑。
黃騰開始想那三件快遞包裹是什麼呢?重重的大鈍傢伙,不像有那麼重的鍋,更不會瓷器,要麼是鋼鐵的刀類要麼是石頭,來個隕石,別說這年代賣不到好價錢,目前是無處可安放。
那是什麼呢,想著禮包會放哪,一看床底下一個大紙箱全給包裹著了,輕輕伸手去摸掏出來,撕開一個封口,一套堅挺的餐具,再一抽是組合中西餐六把刀,包括有削果蔬的,做西餐的削蛋糕的,跺骨頭的,主菜刀,還有小型水果刀一共六把。
十分鐘不到,胡浩又一陣旋風騎回來,後面滿載著愛心大禮包,其中包括有高悅的大油彩畫板,筆與畫料;杜文漢當做寶貝似的兩個筆記本與一個圓珠筆,“飛毛腿”李佳陽的捲尺,張峰的鋼筆與鉛筆,統統拿來了。
黃騰大喜,這跟班愛將還真不馬虎,竟然搬動了孤芳自傲的高悅,傳聞他可是為了全套油畫工具被扔後,找人拼過命的,就更不用說他這次借來的大油彩畫板了,心情大好,這下手速度也就快了。
找來的各類紙張,文字,彩筆,在短短的十數分鐘內就將一個個輪廓畫的清晰立體,因為上色的緣由而生動到活靈活現。
圍坐在一旁的胡浩開始也沒敢吱聲,這打擾上級的事,他可不想涉嫌成傻帽,還想不想跟大佬混了。
見黃騰一直埋頭刷刷刷在筆記本上揮筆疾書,胡浩打著瞌睡沉入午覺中,直至隱約聽見拉開畫板的聲音,這才驚覺,一個錦鯉跳門坐起。
黃騰先用尺打個小樣,再勾勒輪廓,最後再點睛各種彩筆,最後才油墨渲染塗沫。當他放下油筆的瞬間,胡浩瞪開魚泡眼,偏偏頭,左擺15度審視下,再擺回15度,將那些背景物猜的個七七八八,卻也不語,只挑幾個牲口道:
“牛羊豬雞鴨,咋感覺差那麼一小丟丟拗口,老大你咋沒畫馬跟狗,咋也沒畫魚啊。”
黃騰也不理搭理,內心直嘆,胡浩也可以是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