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
魔都滬市,錦繡小築。
“秦言,不能喝就少喝點呀,咱們經理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做了七八年銷售,在酒桌上摸爬滾打,那種老油條都喝不過她,你逞什麼能。”
明亮整潔的洗手間內,一個穿著灰色針織衫的男子一邊拍打秦言的後背,一邊嘟囔。
嘔...
秦言連吐了好幾下,潔白的池子裡充斥著他的嘔吐物,胃裡灼燒的感覺稍稍減輕,秦言沒有第一時間挺直後背,而是直愣愣的盯著汙穢不堪的池子。
這裡是哪裡?
我不是在醫院躺著嗎?難道病情又加重了?
手輕輕扶住一旁的牆板,轉過身,一張有些陌生的臉映入了秦言的眼簾。
“你是哪位?”
秦言有些納悶的看著身邊這個一臉衰相的男子,按理來說自己身邊應該是那個眼睛水汪汪的小護士啊。
即便她換班,也至少該是個女護士吧?這大糙漢子是怎麼回事?
自己住的可是高階vip病房。
“哪位?你喝酒喝傻了吧,我是高振良啊!”
高振良見秦言臉上的迷茫不像作假,當下就有點心慌,連忙摸了摸秦言的腦門,焦急道:“不會真喝出事了吧?聽說過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沒聽說過喝酒喝失憶的啊,別人喝酒都進肚子裡,你的都灌腦子裡了?”
喝酒?秦言愣了一下,把高振良放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拽開,從廁所單間走了出去。
諾大的廁所裡有不少人掏出傢伙放水,秦言瞳孔一縮,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住的病房有獨立的衛生間,自己顯然已經不在病房了。
不,他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已經不在醫院了。
這裡的人都是穿的普通衣服,而醫院裡常見的是白大褂或者病號服,。
“這到底怎麼回事?話說高振良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秦言摸下巴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好像白嫩了不少,因為工作性質,常年日曬,他的手早就不是這個色了。
穿越?重生?
秦言正在思考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高振良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跑啥?至少把自己吐得東西衝了啊,秦言你個王八蛋,老子就不該跟你來的。”
高振良捏著鼻子,儘量避開地板上的汙穢,一腳踩在了腳蹬上。
伴隨著嘩嘩水聲,高振良出了單間,重新站在秦言面前。
“高振良?”
秦言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一臉衰相的男人,塵封多年的記憶稍稍有些鬆動。
“是你爺爺我,怎麼,想起來了?”高振良鬆了口氣,還好沒真傻,不然還得把這貨送到醫院。
真的是高振良,他不是我大學實習期間的同事嗎?
所以說,我這是重生到十年前了?秦言捂住了有些發痛的額頭,有些不太能接受。
秦言畢業於滬市外國語學院,學的是該校非主流專業,國際貿易,在校實習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滬市一家大型教育機構做銷售。
只做了幾個月他便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畢業後,辭職追求兒時的夢想做導演,在劇組裡摸爬滾打混了五六年,又去燕京傳媒大學進修了一段時間才逐漸入行。
靠著一部小成本偵探片起家,他在行業裡逐漸混出了名聲,還在某個大型影視獎項中評上了新銳導演。
之後又拍了兩部小成本電影,票房還算不錯,最高那部票房近8000萬,差一點躋身為票房過億的導演,不敢說有多麼成功,至少吃喝不愁,本來想搞點大動作,卻因為勞累過度而住院。
對別人來說,重生是一件好事,因為重生意味著人生重來,可以彌補以往的過錯。
可對秦言來說,完全沒必要啊,他不覺得自己奮鬥的這十年做錯過什麼。
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現在直接被老天爺一把薅了下來。
他這十年過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