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恆文這話,芷荷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語氣中盡是無奈:“可如今朝堂之中都說你痴傻,誰會與你做買賣?”
楊恆文輕笑:“那就繼續傻下去唄,一個痴傻之人,若偶然賺了點銀子,人家只會覺得是運氣好,不會覺得威脅。”
…………
與此同時的後院中,楊老太君靠在臥榻上,手中握著一串佛珠,不急不緩地盤著珠子。
表面上瞧著淡然不驚,但垂在膝上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臉色冷得如同一塊未化的寒玉。
在她的面前,暗衛首領拱手跪地,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回楊老太君,前幾日府裡那個死了的奴才,屬下查到他出事前一晚曾私下與三皇子麾下的一名幕僚會面。”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應當私下確實是有所勾結。”
聽到這話,楊老太君的手停頓了片刻,緩緩開口問道:“你確定?”
“屬下已經查證三次,雖無法取得確鑿物證,但各方供述吻合,足以說明那奴才與三皇子一系有接觸。”
楊老太君聞言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開口:“……三皇子。”
“他做得好一個局啊,想從恆文這個孩子身上下手,瓦解我們楊家,從而動搖鞏固他自己在軍中的地位。”
“哼,當真是打得好算盤。”
她將手中佛珠一捏,珠串發出輕響,聽得暗衛低頭不語。
楊老太君臉色越發陰沉,聲音裡卻多了幾分強硬:“恆文是我楊家的獨苗苗,是老身這把骨頭唯一活著的寄託。”
“不管是誰,敢伸手動他,老身拼了命,也要叫他血債血償!”
說著,她一掌拍在身側几案上,木案發出沉悶一聲響。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急促腳步聲響起。
只見許瑩兒快步走了進來,低聲開口說道:“楊老太君,恆文今日白日……”
“去了玉鸞樓,當街扛了個男子回來。”
聽到這話,楊老太君眉心一動,轉頭看著她:“什麼?”
許瑩兒抿了抿嘴面露難色,卻還是如實道:“說是與人爭風吃醋,大鬧了一場。”
“那男子後來被恆文強行扛回了府裡,現在還關在偏院……”
“外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都說咱們二爺有龍陽之好。”
說到最後,許瑩兒長長的嘆了一口,神色中盡是憂慮。
雖然她安排芷荷去看著楊恆文,但卻忘記了這位爺天生神力,就算芷荷有底子在身也攔不住。
楊老太君聽罷愣了愣,隨即竟是神情古怪地沉默下來。
過了半晌,她忽然輕笑一聲,眼中露出幾分欣賞:“……太妙了,真是妙計。”
“這小子,不愧是我們老楊家的種!”
看到楊老太君這副模樣,許瑩兒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楊老太君這話……是說?”
“他是故意的。”
“這小子是故意在眾人面前做戲,為的就是掩蓋昨日之事。”
“恆文他……莫非已經不傻了?”
楊老太君那渾濁的雙眼都明亮了幾分,帶著幾分激動的開口說道。
“楊老太君您的意思是,恆文其實早已清醒?”
“那這些年……”
許瑩兒頓時明白了楊老太君的話,頓時兩眼一亮。
“他若是一直裝傻……那這份忍耐,這份心志……”
楊老太君低頭喃喃自語,忽然一掌握緊佛珠,面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笑意:“楊家……有望了。”
她聲音中透出一股難掩的興奮,連肩背都挺直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