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珍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她神情陰沉,眼底的情緒也有些濃烈,襯得一張臉十分猙獰,一想到七王爺竟然護著陸瑤,她就恨的心肝肺都是疼的,又豈會認錯!
她嗤笑一聲,挺直了背脊,“上次明明是她的丫頭先衝撞了我,她倒動起了手,我只恨這次打的不夠狠,沒能讓她毀了容!”
她眼神陰冷,言語間的恨意讓人觸目驚心。
薛如海震驚不已,她打小被慣壞了,人也倔強,有時還拿丫鬟小廝出氣,薛如海不是沒有耳聞,只當她脾氣大,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竟變成了這樣!
老太太本以為她是來道歉了,才允許陸瑤見她一面,見她當著眾人的面尚且如此囂張,當真是可恨至極,老太太氣的直接拿起水杯砸了過去,杯子碎了一地,水汩汩流了出來,“公主府真是好教養,打了人反倒成了有理的一個!看來是我們鎮北侯府受不起這個歉意,威遠!送客!”
她聲音冷厲,威壓甚重,薛如珍畢竟是個小姑娘,嚇的哆嗦了一下,想到長公主冷厲的告誡,她不由有些怕,有些後悔逞了口舌之快。
薛如海當然不能這麼離開,真走了便意味著公主府跟鎮北侯府徹底撕破了臉皮,他們公主府表面看著光鮮靚麗,實際上並不得聖上的喜歡,哪像鎮北侯爺掌握著實權,就算沒有安欣的關係,他也決不能帶著妹妹這麼回去。
他一腳踹在了薛如珍腿彎上,薛如珍猝不及防跪了下來,疼的她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一臉見鬼的神情,不曉得大哥怎麼突然變了臉。
薛如海看向老太太時,卻滿臉懊惱,“老夫人,是我們疏於管教,才縱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個不懂禮數的玩意不值得您生氣,等回了府我們絕對會好好管教她,希望您再給她一次機會。”
說完又瞥了薛如珍一眼,這個眼神冷到極致,薛如珍心底莫名抖了一下,腿上的疼,也有種鑽心之感,她不敢置信的望著哥哥,見他眼底滿是漠然,薛如珍當真有些怕了,她哥都這麼生氣,她娘豈不是更氣,她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疼著。
薛如珍吸了吸鼻子,乖乖跪好了,“老夫人,是我昏了頭腦,不識禮數,才惹您生氣了,您不要跟小女一般見識。”
說完她又瞧了陸瑤一眼,蓋住了眼底的情緒,“對不起,是我心胸狹窄才找你麻煩,我錯了。”
說完便垂下了視線。
見祖母氣的不輕,陸瑤順了順她的背,慢悠悠道:“郡主還是起來吧,我們鎮北侯府可當不起如此大禮,別到時候又給我們扣了個蔑視皇權的帽子。”
她一個不得寵的郡主,算哪門子的皇權。薛如珍神情僵了僵,清楚陸瑤是故意拿她之前的話來堵她,她硬是忍了下來,沒有吭聲。
薛如海賠盡笑臉,老太太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
她擺了擺手,對薛如海道:“行了,你們走吧,你是個好孩子,平日裡卻也不能光顧著自個,姑娘家若是名聲不好,說親都難,你這個妹妹是得好好教教了,不然到時候丟的還是公主府的臉。”
這話看似是提醒,卻完全沒給薛如珍留面子,她是正一品侯夫人,又是長輩,說這話也不算過,本來就是自家妹妹做錯了,薛如海的態度放的極低,“老夫人說的是,這次回去,我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一番。”
他那一腳踹的極狠,薛如珍腿疼的根本站不起來,最後還是小丫鬟們將她拖了起來,抬走了,瞧到她那副狼狽的模樣,兮香咧嘴笑了下,總算有種出了氣的感覺。
出了侯府,薛如珍便忘了哥哥狠厲的目光,她的臉又冷了下來,一想到親哥哥竟然因為外人打她,她就又委屈又難受,陰陽怪氣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反倒幫著外人欺負我!瞧安欣那女人將你勾引得成了什麼樣?”
這是一個姑娘家會說的話?
見她死不悔改,還口出狂言,薛如海氣的給了她一巴掌,“那是你未過門的嫂子!什麼勾引不勾引的?誰家姑娘會如此粗鄙?你瞧瞧你成了什麼樣!公主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薛如海眼底滿是失望。
薛如珍比他還氣,“我粗鄙?呵,就你有禮數,她沒勾引你,你會心心念得都是她?為了她還不敢得罪陸瑤,我瞧你才是豬油蒙了心,丟人!”
薛如海氣的直喘粗氣,回府便將她的醜態一五一十告訴了清河公主,清河公主氣的罰她去祠堂跪著,打定了主意,不反思好絕不放她出來。
第二日便是二表哥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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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是他的嫡親表妹,去的自然早,她不僅去了,還捎上了陸菲她們的賀禮。
今日的陸瑤只是簡單綰了個髻,頭上斜插了一支鏤空蝴蝶步搖,穿了一身淡紫色紋蝴蝶衣裙,小丫頭五官精緻,不論怎麼打扮都漂漂亮亮的。
鎮北侯府跟歸寧侯府離的很近,馬車不過行了一會兒,便來到了歸寧侯府。
歸寧侯府同樣氣派的很,門前坐落著兩個威嚴的大獅子,乍一看十分威武,這時,已經有小廝在外面候著了,專門等著迎接貴客,陸瑤來的算最早的,她對歸寧侯府熟悉的很,沒讓小廝帶路,直接帶著芸香跟兮香走了進去。
繞過望水湖,往西行才是二房,陸瑤先去見了外祖母一面,她來到時,才發現蔣靖宸也在,幾日不見,總覺得他又陌生了些。
蔣靖宸需要去書院讀書,每個月只能回來兩次,按理說他前段時間因為陸瑤落水和老太太的壽辰已經請了兩次假,這次不應該再請了,誰料他竟然又請了假。
他聽說了昨日的事,有些放心不下陸瑤,才請的假,除此之外,他也想跟表妹好好聊聊,怕這樣下去,兩人會越走越遠,他才在此處等了等,因為他清楚陸瑤肯定會先過來跟老太太請安。
瞧到他後,陸瑤的神色變淡了幾分。
“瑤丫頭來了?快過來給外祖母好好瞧瞧。”老人家同樣聽說了昨日的事,心疼的不行,“真是作孽,身為郡主便能為所欲為了嗎?改日見了太后我定要好好跟她說道一下。”
老太太跟太后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按輩分當一聲太后的表姨,只不過隔了幾代,稍微有些遠,她年輕時跟太后的娘是手帕交,太后對她一向敬重,這才有這句話。
陸瑤展顏一笑,朝她老人家走了去,“外祖母,我沒事,您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