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和尚正抱著掃帚坐在堂屋門前打盹兒,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陸瑤跟沈封寒都走到跟前了,他還睡得香甜。
鳴辰大師是寺廟內最德高望重的大師,兮香還不知道他老人家長什麼模樣呢,便好奇地伸著脖子朝院子裡瞅了瞅,一眼就瞧到了小和尚打盹的模樣,兮香捂唇笑了笑,拉拉芸香的衣袖。
“芸香姐姐,你瞧,他好有趣。”
自家姑娘好端端的捱了一巴掌,芸香正自責沒能阻止住,哪裡笑的出來,見兮香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她嘆口氣,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兮香捂住腦袋,低下了頭。
沈封寒看都沒看小和尚一眼,帶著陸瑤進了室內,室內佈置的十分簡單,塌上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擺著一盤棋。
“大師呢?”陸瑤四處望著一眼,卻沒發現大師的身影。
沈封寒離開時鳴辰大師還在,他看了一眼陸瑤臉上的傷,走過去踢了一腳坐在地上的小和尚。
小和尚正做著夢,被踢了一下,猛地彈跳了起來,看到王爺嚇的猛地打了個激靈,他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王爺,您回來了啊。”
沈封寒掃了一眼門外的兩個丫頭,對他道:“進屋說話。”
小和尚乖乖應了一聲,收起掃帚,走了進來。
沈封寒淡淡道:“鳴辰大師呢?”
“師傅剛被主持請走了,說是要解決一下什麼問題,王爺還要跟師傅下棋嗎?”
“不是,他的藥放在了何處?”
小和尚這才發現陸瑤的存在,見她臉上帶傷,懵懂地點了下頭,“在西廂房,我這就去找,兩位稍等片刻。”
沈封寒點了下頭,等他離開後,才看了陸瑤一眼,“疼嗎?”
陸瑤搖頭,就當初火辣辣疼了一陣,薛如珍畢竟是個姑娘家,手勁兒並不大,也只是瞧著紅腫些罷了。
陸瑤更擔心的是他的傷,小丫頭咬了下唇,鼓起勇氣瞧了他一眼,“你的傷怎麼樣了?”
“好了。”
見他神情淡然,不像撒謊的樣子,陸瑤終於放心了。
本來陸瑤還在想要怎麼跟他單獨相處一下,沒想到鳴辰大師竟然不在,她心底開心,眼睛便彎了起來。
小丫頭笑起來活像偷了腥的貓咪,既愜意又饜足,讓人瞧著心情都好了不少。沈封寒又想摸摸她的腦袋了。
陸瑤卻不知道他的心思,怕小和尚很快回來,她連忙說了一句,“你知道誰把你打傷的嗎?”
沈封寒眼眸沉的有些深,望著陸瑤的視線也帶了點探究。
陸瑤察覺到什麼,連忙擺了擺手。
“我不是刺探軍情,你相信我,我跟你說,我夢到是景王刺傷的你。”
沈封寒蹙了下眉,他在邊疆的時候,景王就不止一次地刺殺過他,只不過唯有這次成功傷到了他,這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他眼神變得有些幽深,有那麼一瞬間,眼底像含了一根刺。
被他這麼盯著,陸瑤又有些怕,聲音都有些顫,“我、我就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景王讓人刺殺你,還夢到他竟然勾結了北戎之人,兩年後會舉兵南下,不僅如此,南蠻之國也會大舉進犯,我爹爹也上了戰場,還差點受傷,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小丫頭語無倫次的,瞧著緊張極了。
景王圖謀不軌,沈封寒自然知道,見一個小丫頭竟然做了這方面的夢,他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望著陸瑤的目光也從漫不經心的打量變成了濃濃的審視。
陸瑤清楚以後肯定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了,焦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只是夢到一次,我也不會上心,我一連七日都夢到了這個夢,夢裡的場景還一模一樣,就是從那日傷了你開始才做夢的,我覺得肯定是因為我傷了你,見我愧疚在心,上天才給了我一個預警,想讓我提醒你。”
正說著,小和尚捧著藥,走了進來,陸瑤的聲音戛然而止,還好重要訊息一口氣說完了!
沈封寒看得出來,小丫頭並沒有騙他,她眼底的焦急完全不像裝出來的,若是裝的,那她的偽裝也太逼真了些,他眼眸變得愈發幽深,沒人知道那一刻他究竟想了什麼。
小和尚將藥遞給了陸瑤,“施主,您儘快塗一下吧,這個藥十分管用。”
沈封寒瞥了一眼,才發現他拿的只是最普通的藥,他蹙了下眉,淡淡道:“去把雪凝膏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