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的老婆劉琴見著自己老伴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不由得湊了過去。
“老頭子,你怎麼了?”
王義搖搖頭,趕緊做出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沒什麼。”
像王義這般的樣子,劉琴這幾年倒是很少看見,因此即便他說沒什麼,但是劉琴的直覺還是告訴她,自己老伴兒遇到了心事。
“是不是關於寫小說的事情?”其實剛才那條新聞,劉琴也看見了。
她雖說是一個女人,但是對於王義與逍遙先生之間關於誰才是武俠大家的爭奪,卻是見證了十多年。
不過隨著王義這幾年的沉寂,業內人士開始將風頭轉向了逍遙先生,甚至有的媒體不吝將“古今武俠第一人”的美譽送給逍遙先生。
王義很不服氣,然而他除了心裡面有股氣之外,毫無其它的辦法,畢竟這個是看實力的,與逍遙先生一年至少一本武俠小說相比,他的作品數量很是不起眼。
“不是這個。”王義搖搖頭,他不願意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談起關於與武俠小說有關的事情,或許他真的到了封筆的年紀了。
五十歲,對於一個作家來說,其實是絕對的黃金期,但是對於王義來說,極有可能是他的結束期。
“不,你騙不了我。”劉琴搖搖頭,一臉嚴肅道,“我剛才看見逍遙先生率他的逍遙派與《武俠世界》簽約合作的新聞了,你也應該看見了吧。”
被劉琴這麼一說,王義變得默不作聲起來。
他的沉默,更加印證了劉琴的說辭。
“老頭子,在你們的武俠世界裡面,有著各種各樣的門派,這些門派少則幾十號弟子,多則數千號,既然在小說裡面,各門派都可以招收弟子,可為何你卻不願意招納弟子呢?”劉琴決定與丈夫來一次推心置腹的聊天,“在這點上,不可否認,逍遙先生做的就比你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作為武俠小說作家,你們理應創作出更為精彩的武俠小說來豐富大家的文化生活,但是這些年,武俠小說雖說有創新,仍然離不開老一套的情節,這樣的小說,即便是看多了,也會有審美疲勞,你若是廣開師門,收幾個有天賦的弟子,能夠指導他們寫出精彩卻又不落俗套的作品,我想也是有收穫的。”
劉琴一番話說到了王義的心坎上,聽了之後,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接連喝了好幾口茶水之後,這才將剛才的事情給她說了出來。
“那個年輕人給我的感覺是天賦不錯,但是有一點我卻是很不能認同。”王義不無遺憾道。
劉琴一臉不解道:“哪一點讓你心有戒備?”
“我感覺到他的功利心太強了。”王義說道,“特別是跟我聊天的時候,開頭便是直接表明了他的目的。”
“我倒覺得這點需要理性來看待,如果他生活水平不如意,急需透過這個改善自己的生活,這倒也理解,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這點上,咱們不能用聖人的標準來約束他,況且人家也是表明心思,總比背後利用或者插你一刀子你強吧?”
劉琴說的是有理有據,這讓王義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剛開始寫小說的時候,也是四處碰壁,給很多出版社跟雜誌社投稿都被打了回來,有一段時間,他甚至靠賣文為生。
“你的意思是給他一個機會?”王義想了想之後,皺了皺眉頭。
劉琴笑了笑,“老頭子,我只不過是表明我自己的一個看法而已。至於你要不要收他為徒,還是看你自己,有的時候,你的內心會給你最正確的指引。”
劉琴說完之後,很是知趣地離開,偌大的客廳裡面只剩下王義一個人。
像是尊塑像一樣坐在紅木椅上思考了好一會兒,他決定給周川風打個電話。